“……住在这里不安全的话,可以住我家。或者我的私宅。”闻梁予对宁祯说。
他用的是闻蔚年的声音。
宁祯表情淡淡:“不必麻烦。你是我前未婚夫的哥哥,得避嫌。”
闻梁予唇角微微一翘,笑容灼灼。这不是闻蔚年的笑,而是他自己。
“还记得?”
“我在欧洲三年,无数次去圣保罗大教堂。”宁祯眸色里添了一抹忧郁,“死去的人,无法追回。”
闻梁予表情一敛,笑意全部收起:“我以为你忘记了。”
“怎会忘记?初恋,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约定了终身。”宁祯深吸一口气。
闻梁予:“……那个小孩,他是谁?”
他们吃饭、聊天的时候,乳娘抱着孩子坐在隔壁桌。圆圆好几次喊“妈”,宁祯特意走过去安抚,闻梁予都听到了。
他这会儿才问。
“他叫孟恒,孟昕良的儿子。”宁祯笑了笑,“你意外吗?”
闻梁予面无表情,情绪一瞬间深压了下去:“有点意外。不过,也不算很意外,得到你本就很容易。”
“的确。不过,你没得到过。在你这里,还是挺难的。我知道你爱慕我,在邮轮上的时候。可我只爱你弟弟。”宁祯笑了笑。
他从未爱过宁祯
闻梁予坐在汽车后座,唇线紧绷。
他不爱宁祯,他知道。
初见她时,阴雨连绵了一个月的码头,倏然放晴。阳光洒下,海面波光粼粼。
处处金芒,令人心情愉悦。
宁祯站在阳光下,白净肌肤、乌黑头发,宛如被阳光召唤而出的精灵,美得令人窒息。
闻梁予总记得那一幕。
那个晴天,是期盼已久的。宁祯的出现,恰好落在了阳光里。阳光太好了,她占尽了优势,才那么耀眼。
但他很快发现,他兄长闻蔚年对宁祯不同寻常。
闻蔚年要来伦敦,闻梁予和幕僚接到电报开始,就在谋划“偷梁换柱”。他们预设了很多困难。
唯独没想到,有宁祯这个变数。
宁祯很容易得到。闻梁予对她亲近,她很乐意接受;追求她,她也没反对。
毫无困难,故而在大局面前,也显得那么轻飘渺小、无足轻重。
闻蔚年“失恋”,昏招频出,一切都在闻梁予的算计之中。
闻梁予最擅长模仿别人的表情、声音。他发现,五官与身材相近的情况下,如果表情和声音可以学得惟妙惟肖,能以假乱真。
他和闻蔚年太像了,两个人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他略微高几分。这点身高优势,只有站在闻蔚年身边才比较明显。
他在宁祯面前试过。
他穿着闻蔚年一样的衣裳,重新梳理了头发,斜分头,宁祯把他当成了闻蔚年,对他敬而远之,态度恶劣。
宁祯一向睚眦必报。
闻蔚年用排挤的办法,逼得宁祯妥协,想让宁祯回头去求他;宁祯偏不,对他越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