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回家的,你可要跟我回家?”盛长裕晃了下他的小手,轻声问他。
在这一刻,他内心无比柔软。
这小孩身上,有宁祯一半的血脉,他就是盛长裕亲生的儿子,他不介意其他事。
他也不会把宁祯让给孟昕良。
晚上七点五十,宁祯下了汽车,回到了六国饭店。
她去了闻家。
她和闻梁予聊了很多,尤其是对盛长裕的审判。
“当初算计我阿爸的人,是你,对吗?”宁祯问他。
闻梁予没回答。
“你记恨我嫁给盛长裕,既想要分裂华东四省,又想要毁掉我的婚姻,才害死了我阿爸。”宁祯这次没问。
她很冷静,用平和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你这是瞎猜。”闻梁予终于开口。
宁祯早已料到他不会承认。
“我阿爸是心口中枪,梁予。”她突然说。
她叫他的名字。
似梦里的岁月,她也这样叫他:梁予。
这些年做别人,没了自己的模样,闻梁予怀念的,不单单是与宁祯的爱情,还有过往的自己。
自我恋的男人,不可能不爱他自己,他岂能忘记?
除了宁祯,无人会这样笃定、温柔,叫他一声“梁予”。
他简直要失控。
“害死你阿爸的人,是盛长裕,宁祯。”闻梁予表情松动,“若不是他,你阿爸就不会死。”
“是盛长裕权势太大,你们感受到了危机。也许他的地盘太过于富庶,你们眼馋了,所以想要害他。
我阿爸是盛长裕的将领,他受到了盛长裕的牵连,就活该惨死,这是你的意思?”
宁祯的表情,安静极了。
闻梁予:“宁祯,一切都过去了。你要明白,哪边才是正统。你不管是跟军阀还是流氓头子,都没有好结果。”
“跟你呢?”
“跟了我,你将来就是一国之后。”闻梁予道。
宁祯被他逗乐。
“你总不记得现在是什么世道。”她说,“哪怕是争权夺势,你的方向也不对。”
她还说,“盛长裕以前的确是他父亲手下的兵,可他很清楚知道,乱世要有地盘、枪和人马。
你呢?哪怕留洋归来,你的思想仍是如此落后与迂腐。政客的阴谋诡计,在动乱之下,都是泡影。”
她的笑容很轻蔑,“你做不成国君,我也做不了皇后。”
闻梁予被她骂得脸色阴沉。
“宁祯,如果我不想你走,今天你走不出这个宅子!”他恼怒道。
宁祯:“我可以不出去。不报仇,我为何要走?”
闻梁予看向她:“你想跟我寻仇?”
“当然。”
“你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