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陪的,是孟昕良;另外是两个商界大佬,年纪都过五十了,除夕夜不能在家团聚,要出来陪督军消遣。
宁祯与管事的交谈一番,拿了一张白狐貍面具戴上,捧着酒水进了包厢。
盛长裕一边抽烟,一边抓牌,余光瞥见了人影,猛然转头,定定看着宁祯。
他目光里,似簇了一团火,锋利又热切。
“把面具摘了!”他厉声道。
宁祯是督军的家人
包厢内,光线黯淡,烟草味道浓烈;混合着酒水的味道、香薰的气息,营造得纸醉金迷。
宁祯戴的白狐面具,眼下有一颗红宝石点缀,似血泪。
——她第一次和盛长裕在这里打牌时,盛长裕亲手给她挑的。
盛长裕瞥见了她,呼吸莫名发紧。
宁祯见他像是恼火,就把面具摘了下来,笑道:“督军。”
盛长裕表情空白了一瞬。
孟昕良与陪坐的两个商界大佬站起身,客气叫宁祯“夫人”。
宁祯微笑示意:“我打扰了吧?”
“没有,我们也只是消遣。”说话的是孟昕良。
盛长裕把脸转回牌桌上,竟是沉默片刻,没说话。
他像是被惊到了,一时情绪起伏过大。
“……这个位置让给我,行吗?”宁祯指了指盛长裕上家的椅子。
中年人站起身:“夫人请坐。”
又对盛长裕和孟昕良拱拱手,“督军、孟爷,我回去喝口热酒。年纪大了,才坐了一会儿就眼花。”
“一把老骨头,真没什么用。”孟昕良打趣,“不如再叫个人来,免得老家伙扫了督军的兴。”
他说着话,去看盛长裕,“督军意下如何?”
“随你。”
孟昕良:“来人,去给宁家打个电话,叫以安来打牌。万一督军欺负夫人,有大舅兄撑腰,夫人不吃亏。”
盛长裕:“我们一家子人,不是欺负你一个外人?”
宁祯心中微讶。
哪怕开玩笑,他能把宁祯和大哥说成“家人”,宁祯也觉得很意外。
“我的牌技,单挑你们仨不在话下。”孟昕良道。
盛长裕神色缓和了不少,挑挑眉:“牛皮吹这么大,要不定个输赢?”
“行。我如果赢了,外面督军那辆不挂牌的汽车送给我。”孟昕良说。
盛长裕:“若我夫人赢了呢?”
他不说自己。
打牌这方面,盛长裕不算精通。孟昕良手下有好几家赌场,他无疑是此中老手。
“夫人想要什么?”孟昕良问。
宁祯没什么想要的,笑看盛长裕:“督军,咱们要点什么?”
“要一盆芙蓉花。”盛长裕说。
宁祯:“好,如果我赢了,孟爷找一盆芙蓉花给我。”
“这个时节?”孟昕良失笑,“哪怕再好的温棚,也找不到现开的芙蓉。过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