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伞、黑色风氅,饶是他表情温和,也是一派肃杀冷酷。行人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盛长裕的车子被堵住,他的视线落在孟昕良手上。
孟昕良手里捧了一束花。
艳红似滴血的玫瑰,在寒冬里开得丰神凛冽。黑与红对比太过于鲜明,令人瞩目。
回到督军府,换下湿漉漉的军靴和长裤,盛长裕坐在沙发里抽烟。
程柏升放假,回去过年了,他身边伺候的是副官长程阳。
“……这个时节,哪里能买到红玫瑰?”他问程阳。
程阳:“需要属下去花店看看吗?”
盛长裕:“打电话问问柏升。”
电话接通,程阳和程柏升交流了一番,回来告诉督军:“花店应该没有。不过,很多俱乐部有。他们把歌星的酬劳换成玫瑰,用它支付赏钱。”
盛长裕点燃一根烟,没说话。
程阳:“督军,要去拿一些吗?”
“拿来做什么,蒸着吃?说话不过脑子。”盛长裕不悦,重重吐了一口烟雾。
程阳:“……”
你特意问,还叫我打电话问参谋长,现在怪我没脑子。
哪怕有脑子,也被反复无常的长官耗光了。
到了年三十,下了一夜雨夹雪的天放晴了。
无风,哪怕层云略厚,骄阳不那么明媚,好歹不潮湿了。
盛长裕吃了早饭,百无聊赖坐了片刻,挨到了上午十点,他就去了老宅。
赶到的时候,老宅一片红火。
除夕贴对联,换新灯笼,给庭院树木扎上绢花;打扫、除尘,墙壁刷新粉,处处欢声笑语。
盛长裕的汽车,从主道进去,开到了摘玉居的后面。
停稳后,他直接往里走。
摘玉居的佣人开了门,瞧见是他,吓一跳,也不敢阻拦,任由他直接进去。
宁祯的次间议事厅,一屋子人。
过年是大事,宁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安排。
她让管事们稍等,出来迎接盛长裕:“督军,您来了。”
“我来早了?”
“没有,我这边快要完事。”宁祯笑道,“正好上午可以一起吃个午饭,下午祭祀的事,想要提前问问您。”
盛长裕往次间看了眼。
管事的人快要站到门口了。
她如今管着好几处的差事。
“你先忙,我到处逛逛。”盛长裕说。
宁祯:“您等我半个钟。”
她进了议事厅。
宁祯一大清早召集了管事们,这会儿事情快要交代完了,只需要发下她特意准备的红包,再敲打几句即可。
盛长裕在客厅沙发里坐,曹妈捧茶给他。
这时,一个女佣脚步匆匆走进来,捧着一束新鲜的红玫瑰。
曹妈诧异。
“大舅老爷送的,说是夫人过生日。”女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