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出去前,转眸看了一旁的侧门一眼,脚步微顿,随即抬步出去了。
沈钰派人送秦嬷嬷,自己则走到秦嬷嬷走前看过一眼的侧门,然后猛的拉开。
柳婉儿惊慌失措的抬眸,脸上的面纱随风舞动,她柔柔唤道:“夫君。。。。。。”
沈钰见是她,凌厉的眼神缓和下来,“你不陪着母亲,在这里做什么?”
柳婉儿道:“我听见了夫君与秦嬷嬷之间的对话。”
沈钰的双眸缓缓虚眯起来。
柳婉儿泫然欲泣着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脸颊上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她整个下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若不是她拿冰帕子敷了好久,只怕现在仍然跟猪头一样见不了人,好在敷了之后美观了许多,衬上她的眼泪,倒也有弱柳扶风,楚楚可怜之感。
沈钰震怒,心疼的将柳婉儿拥进怀里,指尖甚至都不敢碰柳婉儿的脸:“这是宋灼意干的?!”
柳婉儿含泪点头:“夫君,我本不欲向您告殿下的状,但殿下实容不下我,皇上又已得了兵符,短时间内不会拿殿下如何,唯有太后,才是真的忌讳殿下,会为你我做打算,何不投靠了太后?”
沈钰拥着柳婉儿,几番思量下来,最终下定了决心,紧紧的拥住柳婉儿:“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婉儿,你这样好,我定不负你!”
另一边,公主府书房内,暗卫半跪在地上,双手递上封了火漆的纸卷,秋若接过,又双手奉给宋灼意。
宋灼意将纸卷上的火漆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消息,将纸条放到烛火上烧了,笑了一声,笑声中有冷意,也有悲凉。
秋若问:“殿下,纸条里写了什么?”
宋灼意道:“我刚带兵离开秦国公府不久,太后身边的秦嬷嬷就去了,又从角门离开,如此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断然不是传旨,你说我的这位母后,是什么意思呢?”
秋若心疼的望着宋灼意,她从小跟宋灼意一起长大,太后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秋若再清楚不过。
宋灼意将身子往后靠,抬起一只手,本该是纤纤玉指的指节上,都是经年累月握枪握出的老茧,她望着那些茧,平静的道:“我曾以为,至少太后待我是真心的,离京三年一朝回京,只她的一句话便能让我毫无顾虑的交出兵符。。。。。。呵。”
宋灼意闭了闭眼:“帝王之家,无情无义,我早该料到。”
秋若握紧了拳头,义愤填膺道:“他们在京城坐享其成,远不知殿下辛苦,只担心殿下拥兵自重,却看不见殿下身上的一道伤痕。。。。。。”
宋灼意抬了抬手,秋若将话音收了,只担心的望着宋灼意。
她睁开双眸,眸里已平静无波,看不见一丝伤心,她理智的分析道:“在我没回来之前,太后和陛下尚还能保持虚假的母子关系,如今一朝回京,兵符落到陛下手中,平衡被打破,没人还能坐得住,我于太后,若不能劝降,便只能杀,于陛下也是一般。”
秋若寒心道:“陛下可是您的亲弟弟。。。。。。”
宋灼意嗤笑一声,讥嘲道:“亲弟弟?只怕给陛下一个机会,可将刀子捅入我的心口,他会毫不犹豫,只是如今我兵符既已交出,便先暂时留着我的一条命,牵制牵制太后罢了!”
只是就算如此,皇帝也会生怕她日子太好过。
“殿下,您未回来前,陛下已派人来传话,请您三日后回宫参加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