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爹娘,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现在都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昭蘅说起这些事情语气很轻松,“那年村子里闹饥荒,还有很多人都死了,后山的坟墓堆得密密麻麻。”
“坟墓是什么?”魏晚玉问她。
昭蘅说:“坟墓就是人死后住的房子。”
魏晚玉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昭蘅转过去捧着她的脸说:“大家都要死的,哭也没有用。”
魏晚玉呜呜哭着,抽噎着道:“我不要你们死嘛。”
昭蘅抱着哭得惨兮兮的魏晚玉:“你别哭啦,要是把眼睛哭瞎了怎么办?”
魏晚玉摇摇头,干脆死死抱着她,有些发硬的兔子横在她们之间,硌得昭蘅有些难受。
魏晚玉自己哭了一会儿,昭蘅就拍着他的背,不再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从昭蘅怀里抬起脑袋,抽泣着说:“那我们给它修个房子好不好?”
“可以。”昭蘅犹豫了下,她本来打算把兔子埋在她的菜园子里当肥料,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答应魏晚玉给它修个坟墓,“你先别哭了,我去挖坑,你去摘些好看的花给它修房子好吗?”
魏晚玉这才面前打起精神,抹干眼泪跑到园子里摘花去了。她把兔子这段时间用的笼子、饭碗、水碗和它的小玩意儿都来了。
昭蘅找好了地方,菜园的一角有棵大大的松树,树下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长了很多蓝色的小花。魏晚玉装兔子的笼子很大,她哼哧哼哧挖了很久,才挖出足够大的坑。
魏晚玉蹲在坑边,把小兔子的东西都放了进去,要它在里面好好住着。
小兔子被埋进了土里,魏晚玉亲自填的土,她还用丝线把采来的花捆成一束一束的,放在小兔子的坟头。
从菜园子出来,两个人都脏得不成样子。
走到园子里,她们忽然看到几个人急急忙忙往晏山居的方向跑去,一个丫鬟急得快哭了:“徐大夫,你快一点,公子快坚持不住了。”
昭蘅一听就急了,立刻往晏山居跑去。
不多时的功夫,就到了院外。
院里院外到处都是人,就连安老先生都来了。
昭蘅拼命想往里挤,却被牧归揪着膀子抱出院子。
舅老爷暗中查访会贤山庄的事情,惊动了王照一行人,他们暗中刺杀舅老爷,公子为了救舅老爷,替他挡了一箭,肩上淬了毒。
他昏迷之前专
门嘱咐牧归,要他看着昭蘅。
“姑娘去了哪里?”牧归看着脏兮兮的昭蘅,皱了皱眉头问。
昭蘅没有回答他,她仰着脸问,“书琅哥哥呢?”
牧归俯下身,有些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道:“公子生病了,在休息。”
“我能去看看他吗?”昭蘅问。
牧归摇头说:“不能。”
昭蘅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
牧归见她脏兮兮的脸上堆满失落,声音柔和一点:“大夫说公子要静养,等他好点了你再去看他。”
“他什么时候能好?”昭蘅仰头看他。
牧归随口说了个数字:“十来天吧。”
昭蘅愣了一下,用力捏了把衣角,又很快松开。
昭蘅坐在矮墙边,看着被细雨冲刷的小坟包,双手托着腮,眼眸里盛满水雾。
今天是书琅哥哥卧病在床的第三天,她去晏山居看过,院里院外还是有好多人。她蹲在墙角观察过,每个人从里面走出来都皱着眉头。
书琅哥哥肯定病得很厉害,她笃定。
她想去看看他,可牧归不许她去。
“阿蘅!”魏晚玉跑得哼哧哼哧的,顶着蒙蒙小雨,也不打把伞。
昭蘅看着她奔跑起来的小胳膊小腿,实在有些感动。她站起来把伞举过魏晚玉的头顶,“等过几天,我给你编个蛋兜!”
魏晚玉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