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安笑了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现在,是没什么用了,总不能,要是不小心走了,你还不知道吧?”“不会那么快。”宁硕看了眼他日渐消瘦的手臂,拉了被子盖住,“我回去和几个医生见面,探讨一下,没什么,不用担心。”宁池安慢悠悠地说:“没那么快,也没那么慢,”他轻叹口气,“不担心。只是想着,我要是走了,就没人给你操心婚姻大事了,你母亲对你没要求。我也没有,就是觉得人生太长,还是结了好。”宁硕眉眼微动,看向父亲:“这您不用操心。”宁池安笑了笑,又咳了几声,被抚了抚才好一些,气息孱弱地看了眼床边的年轻男人:“还真,不打算结婚吗?迦楠之前提过,我还说,你宁硕哥没这想法。”宁硕望着父亲的眼:“会结。”宁池安顿了顿:“是嘛,”他似欣慰了些,“会就好,那我是能看到?”宁硕:“正常来说,能,就算不能,也没什么,您认识。”宁池安抬起头再次看向床边:“嗯。”“不出意外的话,迦楠就是您儿媳妇了。”宁池安整个脸色都愣了愣,望着他目不转睛,惊讶非常。宁硕靠在椅背,神色说不上轻松,也不算沉重,平平静静地沐浴着加州的夕阳。对上父亲的眼,有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迦楠?”怔了好一会儿,宁池安终于回过神,笑了笑,收回了眼神,感慨着说,“早该想到的,你俩走那么近,关系那么好。”“只是,小姑娘之前说,有喜欢……”说到这,他重看儿子,“是你吗?”宁硕笑了声,不置可否。宁池安又一笑:“那如果,有意外呢?”宁硕:“那您这辈子,就没儿媳了。”为爱繁忙。离开几天,国内天气已经回到正轨,冰冰凉凉的空气里夹着隆冬的味道。宁洲湾的海浪时常很平静,无风无波,好像就这样把一整个冬天过下去一样。宁硕回家放了几件衣服,发微信约谈之醒吃饭。别说约出去玩,他就连约饭也是极少,所以收到消息的时候,谈之醒挺惊讶的。他这人在圈子里就是,大家都缺他不可,但是他从来不主动出来玩,不过你喊,他又基本不推辞。谈之醒知道他从美国刚回来,就问了句:“你回来没事?找我吃饭?”他聪明地觉得有事,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宁硕从商,谈之醒相反,所以俩人除了玩乐聚餐之外其他时候也不需要在饭桌上应酬什么的,因此单独两个人私下约饭,也是屈指可数。宁硕也如了他的猜想,说:“有事。”谈之醒懒洋洋道:“有事你不找之醅,找我干嘛?我公正廉明,两袖清风,你找我办不了什么事。”宁硕没跟他扯乱七八糟的,很正经地回复:“我怕之醅不在充州,他最近在?是的话你顺便喊上他。”“……”你还要买一赠一。谈之醒转头发消息给谈之醅,发了这一段截图。谈之醅只回了一个字:“忙。”谈之醒知道他最近忙,公司重心挪去了锡城,近来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忙婚礼,一般事情真的请不动他。所以那天谈之醒独自去赴约。在包厢里一坐下他就问:“什么事非得外面吃饭说,还得中午就说不能晚上边喝酒边说?”宁硕还在抽烟,身姿慵懒地卧着椅背,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味道。男人眼前被烟雾模糊了五官,看不清他的神色。谈之醒瞅了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一边翻菜单一边挑了个大概率的问:“宁伯父怎么样了?”“还行。”等他点好菜,宁硕掐了烟问:“最近和迦楠吃饭了?”“你怎么知道?你俩打电话?”谈之醒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拿起筷子。宁硕点头:“说点工作。”云淡风轻说完,又换了话头,“你三叔,找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谈之醒夹菜的手停滞在中间,再次徐徐瞅了他两秒,带着困惑的语气问:“你怎么也知道这事?”他照样有问必答,很正常的模样:“嗯。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医院,我碰见了。”谈之醒了然,点点头夹了菜:“查了,跟我三叔说了。”宁硕自始至终没举筷子,只摸着不暖不热的茶杯在手,听闻这么一句,他手指轻敲了敲杯沿,凝望对面的男人:“真是?”“嗯。我联系了那俩,做了dna。”“迦楠知道吗?”“必然知道,找她了,但是结果没告诉她,除了我三叔还没告诉谁。”谈之醒叹了口气,忽然吃饭都不香了,“反正是不是都那样。我找人去见那两位,开口就一直在打探她现在做什么的,在哪儿住,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