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朝堂声音那么?久,不就是在等今日?吗。”
邰谙窈是在翌日辰时左右醒来的,三月暮春,暖阳透过楹窗照进来,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昏睡前的记忆拢来,她有点失声?。
陡然?平坦下来的腹部和身下隐隐传来的疼意都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但这点疼和生产时的疼简直大巫见小巫,没让她有什么触动?,她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坐起来,床幔晃动?,有人察觉到动?静,掀开床幔,整个人暴露在她眼前。
他眉眼有点疲倦,像是许久未曾入睡。
邰谙窈惊愕,她下意识地望楹窗,呆愣愣地问:
“您……怎么在这儿??”
外间暖阳恰好,他不忙么?
时瑾初抬手把贴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声?问:“还疼不疼?”
疼么?
其实是疼的,但也没有那么疼了。
邰谙窈在看见他眉眼的青黑时,最终还是说:“不怎么疼了。”
时瑾初垂下视线,和?她对望。
骗子。
她黛眉轻蹙在一起,都没有舒展,怎么可能不疼。
是他问错了话。
邰谙窈忍不住地动?了动?,她有点耐不住地躁动?,时不时地朝外看一眼。
时瑾初知道她想要看什么,却没让她如愿,而?是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乱动?,提声?让外面的人进来:
“传膳。”
殿门一下子被推开,邰谙窈被桎梏住,她不得志道:“皇上……”
她想问,又有点不敢问。
她对昨日的情景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脑海中只有疼意蔓延,她记得她大汗淋漓,记得她手心被指尖戳破,她轻舔过唇,还能觉得些许疼意,再去回想,她也不由得会打个冷颤,生产一事于女子而?言不亚于一场酷刑。
但当事情结束时,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却是那一声?啼哭声?。
她听见了,才敢昏睡过去。
邰谙窈左顾右盼,却不见她孩子的身影,她很难不着急。
膳食被端进来,有鱼汤有米粥,琳琅的数道膳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绥锦也进来了,一群人连床榻都不许她下,邰谙窈心不在焉地握住木箸。
时瑾初抬眼看她,转头吩咐:
“把三皇子带进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邰谙窈下意识地抬起头。
三皇子?
她脑海中有点乱,她不断地在想诞下一位皇子对她有多大的好处,但当嬷嬷抱着襁褓进来,将襁褓放置她怀中时,邰谙窈蓦然?红了眼。
她鼻子泛酸得厉害,险些一下子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