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此时是一幅祥宁温意的画面,但就是这样的画面,在本是离开一会儿,知晓消息后就立即赶来的某个男人眼中,却是不太能再看得下去的画面。正屋内,黑色袍角一闪而过,次间里,却没一个人发现。萧秦昭此时正站在屋外门边,背靠在竹墙上,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罗海公公站在人一侧,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退到一边的垂下头不说话。萧秦昭在屋外站了会儿,似乎想尝试再迈步进去,但方才那一幕,方才屋内女人面上的表情,萧秦昭只要稍一回想,步子就几乎再迈不出去,他眼眶渐渐发红,最后只能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哭也哭过,气也气过了,萧辰意此时便正坐在床边,疲累的靠在赵侍新的肩头上,她的腰间有一只手搭过来紧紧的环着她。萧辰意舒服的正想闭目时,在屋外方才赵侍新再到来后,接到消息便已离开一阵又回到了笠竹院的长业,见屋内此时和宁的气氛,想到方才得知的消息,他权衡一番觉着还是该早早告诉大人,便在大门处敲了敲门的道:“大人,长业有事要禀。”萧辰意听见声音就想坐直身子,身旁人却不允,他依然紧搂着她,然后对屋外道:“进来说吧。”长业便走进了屋内,到了二人面前,朝两人行了一礼,然后便有点犹豫的看了萧辰意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走到赵侍新面前,似乎是想在他耳边单独说几句话。萧辰意扭了扭腰,稍挪远了一点,之后便见长业躬身下去在赵侍新耳边说了几句话。虽不知晓长业所说话的内容,但萧辰意突然却不仅感觉到腰间被人给搂得更紧了,更是瞧着赵侍新另一只按在膝头的手似乎快按耐不住极强的怒意与杀意般,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冒了起来,萧辰意便突然想到什么,朝着二人问道:“你们可是在说给我下毒的那人的事?”见二人看向她,并不否认,萧辰意眉一挑,面上有点渗人笑意的道:“我可能知道那毒手是谁——”长业此次着急进屋汇报的确实是有关那下毒之人调查的事,方才长风盯着人已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按计划就在刚才很可能已抓住了那个下毒的真凶,只待接下来的拷问了。这次行事可不容易,是他们花费了一番心思,利用情报网盯紧了人,给人下了套才成功的。——半个时辰前。赵府临近后门不远处的一个荒弃废园里,曾明着一身赵府内男仆小厮的装束,看着眼前方才一见到自己就震惊到差点没了平日冷静模样,几乎立时便将他引到了此处荒园小径上的女人,他心内一阵心冷的苦笑。而此时在他面前的女人也着实没料到,这人……竟还能活着回来,找人递信给她让她出去见他,她无回应拒绝之后,还亲自上门来找她,并且还是以这样方式的。茯苓一双美目便不由很快流转了几种情绪,最后她还是换上了一副平日里见着人时虽冷淡却又隐着点点娇俏羞涩的惊讶表情看着人道:“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来了?而且,你怎么现在就回湮京城了……”说着,茯苓自然的看了眼四周,又接着道:“可是买通了府中谁人,就没人发现吗?”曾明见面前女人还在跟他装无辜的脸,他缓缓朝女人走近,却是不说话,突如其来的逼近令茯苓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狐疑又奇怪的道:“你怎么了?”曾明终于停下了逼近人的脚步,他看着面前女人,眼神渐渐无光的道:“茯苓,我托人给你递了信,你为何不应?”茯苓微蹙眉道:“信?什么信?”曾明冷笑了笑,“你现在这反应,难道是想告诉我你没收到我递进来的信是吗?”茯苓未及说话,曾明又看着她缓缓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茯苓听人这么问,她一只手在袖中捏紧,却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话?你怎么这么问,不过我不是让你过一阵子再回这里的吗,你怎么会这时候突然回来了?还有你说的信,我确实没收到什么信。”曾明面上浮上丝难受,他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的道:“茯苓,那酒,我喝了。”茯苓眼神一凛,语气不着痕迹渐冷了道:“是吗,那你还喜欢吗?”曾明咸涩的嘴角苦涩一扯,看着眼前女人微垂下头露出在他眼前的一截腻白脖颈,他很快又双目圆凸,面上生了怒的咬紧牙根掐住女人双臂,难掩痛与怒的拔高声音道:“茯苓,你还在跟我装傻,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装傻是吗——”男人使劲摇着女人双肩,说着话,面容却愈加灰败,他接着道:“不,不是,你不是在跟我装傻,你根本完全就是把我当傻子,你把我当傻子来玩弄对吗?!看着我这样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很有趣很得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