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位旁边还立着一块竹牌牌，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奖励的兑换规则。有个男同事是弓道社的，见有奖品可以兑换，立马兴致大起。他率先掏钱换了几支弓箭，其他人也跟着换了几支。几人站在这座由几根粗木头捆成的小桥上，用简易的弓箭射漂在河水里的小气球。上午林间的雾气还没散尽，木头桥上长满了青苔，又湿又滑。几个女生玩了几次，怕不小心滑进河里，便下了桥站在河边围观。小河里用渔网圈着许多鲤鱼，负责管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停往水里撒着鱼食，这些鲤鱼为了抢夺食物，在水中疯狂挤动，连带着水面上的气球也快速飘动，让桥上的人颇为头疼。“哎，又中啦！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厉害，他是专业的吗？”莉莉拉着乔伊，让她往贺天杭那边看。乔伊摇头道：“不清楚，可能是以前参加过射箭的俱乐部吧。”“你怎么不问问，”莉莉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悄声道，“这可是了解他的好机会。”乔伊无奈地应下，心里却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这样做。她和贺天杭只是假扮情侣，问太多私事，反而过界。这时，贺天杭收起弓箭，手上拿着个东西向她走过来。“送你。”贺天杭把那个小玩意递给她。这是一个藤条编织成的小球，只有十射十中才能拿到的纪念品奖励。乔伊先前在提供弓箭的小摊位多看了它两眼，没想到贺天杭就注意到了。这只小球的编织方式十分特别，里面还塞了一朵绒球状的干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乔伊看到它第一眼就十分喜欢，但获取条件太过苛刻，她本来没抱任何希望，能拿到它算是意外之喜。有个女同事看见了，掐着男朋友的手臂说也想要一个。她男朋友苦着脸道：“我哪有杭哥那水平，那可是十射十中！老张是弓道社的都才中了五发。那些气球滑不留手的，我干脆给你捉条鱼上来吃。”女同事笑着打了他一下，也不强求。乔伊闻言，知道这小球比她想象的还难拿，小心地把它收进背包里。她心中又升起了几分纠结。贺天杭和她明明只是假扮的男女朋友，他何必如此费心照顾她的心情？他和她童年时期的记忆里一样，耐心、细致，拥有极强的专注力。而当他将这些优点放在关心一个人身上时，这种无孔不入的温柔让人根本无从抵挡。这种温柔的感觉，甚至让她产生了几分逃避的心理。她满脑子都是“合约快些结束就好了”。至少这样，能在她丢失防线前撤离。刚才那个女同事还想让男朋友再试试，莉莉也想留在原地围观。向导让剩下的人往上游-走一段，那里有其他游玩项目，可以在等待同伴的时候顺便打发时间。没有向导带领，先离开的几个人还有些忐忑，怕走进岔道或者和队伍失散。好在顺着小河往上并没有其他小路，只需要享受着清爽的河风顺着一条路往上走就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几人找到了向导口中的游玩项目。小河上游有一段的泥土是黏土，有镇民发现了这块商机，在这里排了几张小桌子小凳子，还有做陶器的拉胚工具。这些桌子凳子都是就地取材，镇民们顺手砍了木头，自己亲手制作的。看起来虽然粗糙简陋，但放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别有一番趣味。不远处的架子上堆满了游客制作的陶器，每个陶器下面压着各自的名牌，等游客返程的时候可以来领取。“走，我们玩玩这个，正好可以坐下来等莉莉他们。”有个同事提议道。众人都没有意见。平时在某些城市公园，虽然也能看到玩陶塑的娱乐设施，但在场的都是忙碌的职场人，很少有机会和空闲接触这些，最多是路过时围观一会儿。小河边没有接电，用的拉胚工具是最原始的手转工作台。在场的都是新手，一般都是两个人分工配合做一件陶器。乔伊轻触着手中的黏土，贺天杭转动工作台，一盏小杯子刚刚要成型，却不知为何突然垮掉，变回一滩黏土。如此反复两三次，仍旧不得其法，乔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又试了一次，杯子刚刚出现雏形时，贺天杭忽然空出左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抵住。乔伊手上一抖，差点把雏形捏坏。“别动。”贺天杭专注地看着泥土，仿佛没注意到乔伊的不自在。乔伊僵着手，难以忽视手背附着的温度。“塑型的时候需要慢。”贺天杭盯着手中的杯子，解释道，“像这样，一点点往里推。”乔伊见他的注意力全在杯子上，僵硬的感觉总算缓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