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见对方大有不搞清楚就不离开的架势，只能挑重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姓陈的叫什么名字？”贺天杭忽然道。乔伊呆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上来就问陈总的名字，她指了指资料上的公司名：“是星奥传媒的陈总，陈流艇。”贺天杭回忆一瞬，忽然拿起乔伊的笔记本：“走，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可是打印的资料还没拿过来。”乔伊道。“有电子版就行。”贺天杭已经走出去了。两人直奔陈总所在的休息室。这间休息室是公司专门提供给合作伙伴的，房间比员工休息室大了不止三倍。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陈总正在休息室里悠闲地喝茶，门口站着一名保镖，确保不会有闲杂人等闯入打扰。乔伊看到门外的保镖，拉了拉贺天杭：“我去找王助理预约一下。”“不用。”贺天杭忽然低头，对乔伊悄声道，“放心，我带了秘密武器。”秘密武器？乔伊还没反应过来，贺天杭已经带着她走到休息室门口，对屋内的人道：“陈总。”陈流艇本来在优哉游哉地品茶，端着杯子观察漂浮在水面的茶叶。品茶的仪式感被人突然打断，他黑着脸抬头，看清门口叫他的是谁，刚进嘴的茶水一不小心又吐了回去。他刚接了一个贺家小少爷的电话，现在竟然又看见贺家大少爷本人？陈流艇嘴巴张了几下，到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就看见贺天杭在乔伊身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被烫嘴的陈总只能尴尬地用抽纸擦了擦，有些局促地站起来。“陈总您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乔伊礼貌问道。先前在电梯门口满面冷漠的陈总，脸上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殷切，他热切笑道：“当然，当然有时间，乔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乔伊感到几分古怪。一是陈总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二是星奥传媒的老板为什么知道她姓乔？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让陈总重新同意发行唱片的策划案。陈流艇丝毫没有介意策划案只有电子版，他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乔伊修改后的方案，点头评价道：“的确比之前的版本更好。”他对策划的各个环节重新核对了一下，满意道：“就按这个方案来，明天就可以签合同。”乔伊笼罩在一种不真实感中。先前的工作危机，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了？陈流艇收拾好文件，对乔伊道：“乔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乔伊迟疑了一下，问道：“能问问陈总，之前的方案为什么会被突然取消吗？”陈流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了个哈哈，他别有深意道：“乔小姐，做生意的事情嘛，总会有各种突发情况。这种突发情况有可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是往相反的方向。”“但请乔小姐放心，这次的方案是我亲自敲定的，绝不会临时变卦。”此时，王助理正好端着新鲜茶水进来，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贺天杭。他瞪大眼睛，惊讶道：“贺总！”话还没说完，他被陈流艇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使了个眼色。专业性极高的王助理立刻心领神会，改口道：“贺总刚才来了一个电话，陈总现在要回拨过去吗？”陈流艇满脸微笑：“现在有正事要忙，贺总的事情先拖一拖。”差点掉马的贺天杭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状若无意地看了王助理一眼，王助理悄悄抹了一把汗。乔伊对刚才的对话生出几分好奇，临城的几位“贺总”都是一家人，不知道刚才那个“贺总”，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王助理送走乔伊和贺天杭后，回到休息室。他对刚才的状况十分好奇，问道：“陈总，刚才的那位，是贺家刚回国的贺天杭贺总吧？”陈流艇知道王助理想问什么。他这种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在看到贺天杭的第一秒，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小时前，他接到贺家小少爷的电话，让他取消和乔伊有关的合作。他本以为只是帮个小忙，没料到会看到贺家的大少爷亲自来找他。此事前后一串，就能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他想通后立马随机应变，坚定地倒向贺天杭的这一边。至于贺寅小少爷……陈流艇摸摸下巴。之后送个礼道个歉，打发打发得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要是有什么商界老板演技奖，陈老板也能拿个最佳龙套提名。“老板英明。”王助理及时拍上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