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来看他吗?”乔伊这样答,算是承认了。贺寅见她承认,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上前道:“你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宁家的庆祝会你也在场,你应该听到了吧。”乔伊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是什么人。他生气的时候,连我都敢吊起来打。所有人都怕他。你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开心。”“你是不是被他威胁,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他忽然道。贺寅没注意乔伊面色不适,刚好抓在她的伤口上。乔伊手臂疼得厉害,却紧紧把保温桶握住。“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开心。”她挣脱贺寅的束缚,退后一步冷冷道。“你不是从小怕他吗!为什么现在敢喜欢他!”她听见贺寅在她身后,冲她这样喊着。乔伊没有理会,抱着保温桶走得更快。她小时候看出贺天杭的本性,她选择远远避开,但她没有怕他。她长大了需要考虑现实与责任,这只是贺家与乔家的合作,所以也不能喜欢他。她这样默默告诫自己。谢谢没有哪怕一丁点喜爱贺天杭伤的是左手,吃东西握笔都没问题,所以不需要麻烦人喂他。他默默舀起一勺蛋羹,面无表情地吃下去,然后又舀起一勺。如果是程鹤洋在一旁守着,必然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但这蛋羹是乔伊亲手做的,她忍不住笑道:“不喜欢就不要再吃啦,我知道是什么味道。”其实比起贺天杭,她才是充分感受过野鸭蛋蛋羹“魔性口味”的人。不怪她厨艺不佳,而是鸭蛋本就不适合做蛋羹,再加上他们在临遥小镇收集的野鸭蛋带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就算她用了好几种方法,尝试了不下三次,还是无法将腥味完全去除。每一种去腥的方法,都是她亲口尝过的。所以贺天杭现在是什么感受,她完全能够猜到。贺天杭却没把碗放下,用行动证明他所说的“想吃带腥味的蛋羹”。至于是甜是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乔伊捧着保温桶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有些走神。其实刚才在走廊扔开贺寅后,贺寅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他挡在她面前,非要问清楚乔伊是怎么和贺天杭在一起的。“我大哥刚从国外回来,这么多年没和你见过面。别人相信你们在一起了,我可不信这种鬼话。”贺寅纠-缠道。“你和他怎么重新联系上的?”他又问。“贺寅,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乔伊皱眉道,“如果你真的好奇,可以去问问你的大哥。我和你其实除了当过同学,小时候见过几次,并没有其他关系。”所以他没有立场质问她的事情。但多亏了贺寅追上来,他的质问也算证实了贺天杭对她的解释。贺天杭心思深沉,让人分不清是说话是真是假。但贺寅心思浅白,撒谎的时候乔伊能够辨别出来。贺天杭说他未曾和贺寅串通来欺骗她,贺寅质问她什么时候和贺天杭在一起,说明贺寅不知道他大哥的事情。能获得一份确认,她心中竟然莫名轻松几分。贺寅被乔伊堵了一句,面色黑如锅底。他警告道:“我大哥向来喜欢走一步看十步,做的事情都有他的目的。你以为的碰巧和偶然,很可能是他在骗你。”没想到连贺寅都能看出来,可见贺天杭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深刻。贺寅见乔伊面色淡淡,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又急切道:“你是不是还在跟我闹脾气?我道歉还不行吗。”乔伊不知道贺寅在乱说什么,疑惑道:“我没有对你生气啊。”她只是一见到他就感觉有麻烦。贺寅怔怔地直视乔伊的眼睛,这双眼睛清澈美丽,他每次见到,都忍不住的想要招惹。但他也看清,在卷翘的睫毛下,她眼中什么也没有。没有愤怒,没有压抑,也没有他自以为的,哪怕一丁点的喜爱。“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乔伊见他不说话,心里还念着保温桶里的蛋羹。野鸭蛋蛋羹本来就够难吃了,再多耽误一会儿,蛋羹变凉了,会不会把贺天杭腥昏过去。她回过神,贺天杭已经将蛋羹一点不剩地吃完,看来食物的味道没有变成她想象中那么恐怖。这时,忽然有人在敲病房的门。没等贺天杭允许对方进来,门口的人已经着急忙慌地冲进病房。程特助有些尴尬地赶过来,道歉道:“贺总,是贺夫人。我刚才……”贺天杭抬手示意他出去,这位“贺夫人”是他大伯的妻子,也是贺寅的母亲,程鹤洋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