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并非宁诗的责任,是宁楚在暗中设套。乔伊也清楚宁楚家和宁诗家的恩怨,不会将今日所受的责难归咎到宁诗身上。只是她想起宁诗帮她找临时演员的事情,心里有几分疑惑,便问道:【你见过你之前找的临时演员吗?】宁诗:【当然见过啊,我亲自去把关的。特意选了个老实巴交不会生事的。】宁诗不可能骗她,而看对方的语气,她显然不知道贺天杭和临时演员的事情。乔伊想起她曾因为宁诗的描述,在咖啡馆认错人。看来不是宁诗的描述出错,而是贺天杭将临时演员掉包,才会出现此前的闹剧。宁诗:【怎么突然提起临时演员,小伊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演员吧?】乔伊:【没有。】宁诗口中的演员她根本没见过,她喜欢过的,却是个大骗子。宁诗:【说起来,小伊你和贺家的大少爷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提前给我透过口风呀?】乔伊眼中有几分酸涩,临时演员的事情主要是宁诗经手,她不想让宁诗自责,便只回道:【只是一个误会,他帮乔家一个小忙。】宁诗盯着手机界面,不自觉呆愣了很久。她在信息中的语气活泼,其实已经因为乔伊的事情和家里吵过好几架。家里人一向偏袒宁楚,她据理力争,也没能逼着宁楚道歉。她揉了揉微红的眼圈,感觉乔伊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她本想用贺天杭的事情转移乔伊的注意力,结果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她不敢再提贺天杭,只能绞尽脑汁想一些其他话题。直到乔伊的语气终于轻松下来,她才安心和好友互道晚安。另一边,乔伊关上手机,表情并非手机中表现出的轻松。此时已至深夜,连月亮都藏进厚厚的云层。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并不是往日的深蓝色。她走到窗边想要拉上窗帘,忽然注意到窗外某个角落,有一点路灯的反光。程特助那辆小破车还停在路灯下,反光的是汽车的金属外壳。车内没有人,下面光线昏暗,也不知车的主人站在哪里。她连忙把窗帘拉上,心脏竟又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她以为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她平复心情,却仅仅因为一眼,刚刚平静的水面又一次掀起波澜。他还在楼下吗?他还在看着她吗?她缓缓捂住眼睛,心中只剩下一片空泛泛的茫然。她想起贺天杭作为临时演员时的温柔,又想起儿时被锁在柜子里的恐惧。风趣浪漫的他,冷漠狠厉的他,记忆中的两种身影在来回拉锯。一端是比小熊玩偶还要柔软的温暖,一端是夹杂着些许畏惧和警惕的抵触。她脑中一片混乱,不敢再去仔细分辨。她只是需要冷静一下,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床头的书页里,夹着一片干枯的小花。乔伊翻开它,用手指轻轻触碰。温暖的记忆顺着指尖缓缓流淌过来,难以抗拒的暖进她的心脏。此时她能察觉到,她仍旧眷念记忆中温暖的那一端。可惜用荷花花瓣制作的小花太过脆弱,制成干花后更加易碎。小花不小心滑落在床头柜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应声碎成了两半。退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乔伊不知道父亲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早晨起床下楼,看见父亲早已坐在餐桌前,不知坐了多久。“爸爸。”她走过去,看见餐桌上摆着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她十分熟悉,它曾经是她十多年的噩梦。乔明深把文件翻开,上面是他和乔伊的亲子鉴定结果。他见乔伊没有太多激烈的反应,开口道:“这么多年,是爸爸对不起你。”自小她缺少父亲的陪伴,在知道父亲带她去做过亲子鉴定后,她一度以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才会一路战战兢兢,扮演着不会招人讨厌的乖孩子。直到偷偷翻到亲子鉴定的那一天,她才卸下压在心里的枷锁,一向乖巧听话的习惯却是改不掉了。她摇摇头,释然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偷偷翻到了。”乔明深没料到女儿早就知道亲子鉴定的事情,愣了一愣,才道:“我很少提到你-妈妈的事情,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传开了,你也有知道的权力。”他点上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夹在指尖任其燃烧。烟雾渐渐弥散开,将他的面容逐渐模糊,仿佛跟着他的思绪,带出了当年的回忆。“当年我们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之前,我们两家谈好,等生了孩子之后,如果还没有培养出感情,就可以和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