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修也觉得夏程的演技很不错,但如果硬要说起来,可能是之前的少年沈星海在他身上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使得现在的魔头始终差点意思。他把剧本上重点的几个部分重新给夏程梳理了一下,记在另外一张纸上,然后贴在了剧本上面:“沈星海的角色,你还可以再试着多理解一点。”“他是个从小被虐待,吃了很多苦的孩子,表面的平和很多时候都是伪装,不管之前的少年沈星海有多深入人心,那份少年气和美好也都是假的,是表象。”卫行修认真道:“你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两个人来演,这一刻的沈星海和之前的沈星海分离开,现在的他杀人如麻,冷血决绝。”这样一讲夏程稍微有了些头绪,他确实不应该再让后来的反派身上再留下之前的影子,卫行修给他指出了很多表演中的问题来,他和瑜寒一样,都提到了夏程的肢体语言,不能演什么都像自己,所以要把自己身上很多小习惯都暂时改掉。不过卫行修明显比瑜寒更贴心,他帮夏程设置了几个小动作,和之前的沈星海不会完全脱离,又很有他现在角色的特色,然后戏份很快就到了沈星海死亡的那段剧情。原著里因为心软放走了和姨母很像的女人和孩子,所以被杀的片段,最后一个镜头,是他被戳穿了心脏,回头看,同时落泪的画面。卫行修原本打算从头给夏程分析这个角色,可他才让夏程试演了一次,却意外发现夏程发挥地很好,原著里角色的那种失望和孤独,一生的可笑可悲,透过女人看到自己姨母时一边笑一流泪的镜头,睫毛颤动哭的湿漉漉的可怜样子,夏程都表现的很好。也许是投入的感情太多了,戏拍完了以后,夏程的眼泪有点停不下来。卫行修一直安静坐在他旁边,默默帮他擦脸。他从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过带入角色,也可以算是在保护自己,沈星海和夏程小时候的经历很像,对他来说,太敏感的情绪表达总是太容易被人看出心思了,夏程不喜欢那样。可也许是这样的天气让他回想很多,卫行修循序渐进让他进入角色,使得夏程很容易就找到了感觉。卫行修当然也一直清楚夏程并不愿意信任依赖别人,所以并不多说,对方不想说,他就不问了,等夏程停下来再出去散心,卫行修给他带上了皮手套,还有和自己同款的毛线帽。“咱们去堆雪人?”夏程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立刻从床上翻下来,他也不换衣服了,把睡衣穿在里面,接过卫行修手里的铲子,两人下楼找了一片空地,夏程负责铲雪,卫行修把他们滚成了一个团,如此捏了两个雪球以后,一个做成了身体,一个小点的是头。身体立在空地上,两个人小心翼翼把头搬过来,堆在另外一个雪球上面。夏程端详了一会儿,问卫行修:“咱们去哪找它的五官?”按理说卫行修应该都准备了才对,可卫行修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但可以在现场找。于是夏程又用铲子挖开一块空地,捡了一块石头,放在雪人的鼻子上,这样看起来是完整了很多,卫行修不知道从哪弄来两个瓶盖,就成了雪人的眼睛。“嘴我来画。”看着已经半成型的雪人,夏程提议道:“它这大眼睛大鼻子,要配一张小嘴巴,这样比较好看。”卫行修觉得雪人这样子和夏程很像,可可爱爱的,从荒地的树上拽了几根藤蔓下来,又从地上捡了树枝,加工了一下,就成了一条小项链和两根手臂,挂在雪人身上。两人围着欣赏了一会儿,夏程上一次堆雪人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但手法却还是很熟练,雪球依然滚得很漂亮,圆润雪白的,他站在雪人旁边,让卫行修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在雪地里站久了有点凉,拍完照夏程很想上厕所,他和卫行修说了一下,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公共卫生间,一路走着,夏程还在想刚才雪人的事情。“咱们下次可以带个胡萝卜出来当鼻子,我们小时候都是用煤块的,小小的一块当眼睛。”卫行修自然地问起他:“你小时候家里烧煤?”“对。”夏程提起这个,还挺熟练的:“我小时候和奶奶住乡下,冬天都是自己烧炉火,就会有碎了的煤,可以拿来在水泥地上画画,画大富翁的格子,还能用来给雪人当眼睛。”“大富翁要画很久吧?”卫行修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生活,想一想大富翁的格子很多,应该就很难画。“还行吧,我奶负责扫雪,我一个人二十分钟就能画好,照着图画就行了,就是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