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写佛经,讲究是一个心平气和,但她今日许是心底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写出来的字都无端有了棱角,透着些许心浮气躁。
咕叽一一
她将笔拍在了纸张上。
高嫔闭了下眼,下一刻,她拿起抄写了一半的佛经,直接撕掉。
梢芝看得心下一跳,心疼地望着那些纸局,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辛辛苦苦抄写了好几日,这不是全白费了么!“
高嫔没有心疼,也没有慎惜,她只是冷静道:
「“让姑母看见这份佛经,怕是会不喜。“
不是不喜,而是估计会立刻看出她的心不静。
但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呢?
同是生辰宴,一前一后,就只隔了一日,却让众人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两者的天差地别。
高嫔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心底很难不生出怨恨。
但不是冲着皇上去,也不是冲着仪婕妤去,而是冲着皇后而去。
她这个时候,再不知道自己是被皇后当了筏子,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皇后想借着她背后的姑母压制仪婕妤,岂有愚过,一旦皇上替仪婕妤撑腰,她该怎么自处?
她彻底地体会到了昨日仪婕妤的感受。
无人问津又如何?总比丢人现眼的好!
而让她陷入这种尴尬处境的人,正是皇后娘娘。
梢芝见主子这般,心疼得要命,而在这时,凝香闻的门被从外敲响:
「主子,慈宁宫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赵。“
闻言,高嫔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铜镜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纵漏,
才带着梢芝走了出去。
正殿中,杜修容听见了动静,逗弄小公主的动作颍了顿,她朝外看了一眼,不由得和玲珑道:
“若非身份不对,她的心性其实也是难得。“
这般小的年龄,就这么能沉得住气。
但只看高嫔初入宫的位份,就能猜得到皇上不想再让高家在后宫有高位了,高嫔再是沉得下心,也只能是在这宫中安稳度日。
玲珑也俯身看着小公主,脸上的笑意还未散,闻言,她耸了耸肩:
“媳娘管她作甚,她家世贵重,又有太后疼着,谁敢委屈了她7“
杜修容不禁摇头,她失笑道:
“你说得对。“
高嫔有太后娘娘撑腰,再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同情高嫔。
她们才聊过这件事,傍晚时分,就见坤宁宫有人来了,来正殿打了声招呼,就转道去了凝香阁。
杜修容瞧见了宫人端着的托盘,没瞬见里面东西,但想来也是价值不菲。
她心底清楚,这是皇后在安抚高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