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在客栈受的鸟气,愤慨道:“所以咱们更该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啊!宗里本就没几个人,还要每日耗费精力去找一个已经消失不知道多久的女魔头,这样何时才能重振宗门!”
景澄道:“这只是其一。”
“我知道,老宗主亲手把宗主带大,情同父子,父亲被害,做儿子的怎么可能放过凶手。”景澈皱着眉头,“我只是觉得,宗主在这件事上,越来越……”
他想了半天,找到一个比较合适却又大逆不道的词来形容:“越来越……疯魔。”
“出来寻人的弟子派出去一拨又一拨,无一不是无功而返,可是只要哪里稍有一点风声,他能放下一切事务赶过去,算上这一次来沧澜,这都第几回了。”
景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消息,也太不靠谱了,去沧澜的人这么多,女魔头哪会这么傻,还往坑里跳,偏偏宗主怎么还就信了,连夜赶过来。得亏咱们师父还清醒点,留在宗里处理事务,不然依我看,归星宗迟早得散。”
景澄无奈道:“又说这种话,要让宗主听见了,师父也保不了你。”
景澈一听嘟囔起嘴:“知道了,我也只是跟你发发牢骚,大师兄他们都没意见,咱也只能跟着做了。”
“大师兄他们从小就在宗里长大,是跟着师父和宗主从归星宗最风光的时候走来的,感受自然比我们深一点,咱们既然已经拜入归星宗,那就是归星宗的人,若能早点把人找到,早点了却这桩旧怨也是好事。”
“但我刚刚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一点。”景澄问道,“你知不知道女魔头堕魔前是什么身份?”
“我当然知道,剑仙嫡徒,孤光剑主啊,这不是众所周知吗?”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和宗主是什么关系?”
景澈不解道:“还能什么关系,仇人啊。”
“那是她堕魔后的事。”景澄摇摇头:“她不光是剑仙嫡徒,也是上清宗的弟子,在她还没堕魔前,上清宗与归星宗一直互有往来,相交甚好。那个时候,咱们宗主和师父可是去上清宗游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师父与我提起过,他们当时就是冲着剑仙嫡徒去的,那些年里,宗主与她切磋过无数遍,他们两人那时既是对手,其实也是朋友。”
景澈听懂了又不明白:“那又如何?从朋友变仇敌的事还少吗?”
景澄压低声音道:“师父只与我说到这里,可他后边说漏嘴了一件旧事。”
“我知道你这么想也是为了归星宗好,而且比起整日外出奔波寻人,更想待在宗里修炼,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但事已至此,这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咱们多体谅一下宗主吧。”
景澈急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澄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苦笑道:“这两个人,一位是归星宗天骄贵胄的门派首徒,一位是上清宗天赋凛然的剑仙嫡徒。你说宗主与她,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景澈听出他话里有话,稍一思索,怔愣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景澄再次叹道:“当年宗主与她,差一点点,就订婚了。”
当时师父不小心说漏嘴,他不敢追问,回去后却忍不住细细思索。
修仙之途注定漫长又孤独,在仙界中,能遇上心仪的人再顺利结契成道侣的其实并不多,何况这两个人修行的还是一样的至纯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