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郡守大人,也是可怜。那边燕青三人回到燕家,王氏心里奇怪这位萧兄弟怎么变白了,朦朦胧胧地看着唇红齿白真好看。一想到自家女儿真正的长相,越发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她突然想起跟在县尉身边的那位公子叫萧兄弟表舅,心知萧家应该是体面人家。一时为女儿得了一门好亲事而高兴,一时又怕女儿还扭着劲不同意。她急火火地去做饭,让两人好好说个话。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给燕青使眼色,低声交待了几句。燕青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什么叫好好听他的话,别和他犟着来。她还要怎么讨好他,连江山都让给他了。她进了放杂物的屋子,把背篓放好。一转身,就看到萧应也跟着进来。他的眼神晦如深渊,直直地看着她,毫不掩饰宣示着什么,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低矮逼仄的茅草屋本来就不大,一大半堆着杂物,清出来的一小半搭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平日里都是一人进出,同时站了两人之后瞬间变得又挤又小,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让人呼吸不畅。燕青脑门里打着官司,一肚子的话想问。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再问。以萧旻天的为人,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左不过都是一些权谋算计。她明明都死得妥妥当当,也没有牵连他半分。甚至还因为她的死,替他除掉田太傅。时隔三年后,他又整这一出,难道是想给自己博个好名声?不应该啊。都是过去的事,他没有必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有谁欺负过你?”他问。燕青脑子顿时清明,不以为意道:“穷山恶水出刁民,那种人哪里都有。我也不是吃亏的人,谁敢欺负我,我早就还回去了。”萧应深邃的眼认真看着他,眸光幽幽暗暗。“也是,你现在也是刁民。”“你才是刁民!”燕青想也没想,怼了一句。凭什么以前别人骂她暴君,现在她还要担一个刁民的名声。怼完之后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萧旻天竟然会和她开玩笑?当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时,她像是终于想通什么似的。一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对别人说他是自己的未婚夫,难道他是认真的?为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吗?莫非是因为她忽男忽女,所以对她情有独钟?这人的口味真重!她的眼神很古怪,“亚父,你是不是想带我去?”“是。”萧应不否认。燕青有些气恼,她不想回明安城,一点也不想。她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也甘愿从此以后面朝黄土背朝天,安究分分做一个平头老百姓,他为什么非要把她再扯进那些尔虞我诈之中。“我不想回去。”“为何?”“我舍不得我爹娘。”“谁说要丢下他们?”萧应说着,在木板床上坐下,一指旁边的位置,道:“过来!”燕青不动。他长手一伸,将她拉了过去。却不是将她按坐在自己身边,而是拉进自己的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与纠缠。她眼睛睁得更大,整个人像被雷霹了一样。简易的床板不断发出“嘎吱”的声音,听起来刺耳又突兀。她的心跳得厉害,生出一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恍惚。萧旻天,他…他竟然在亲她!他抱着她往下一倒,木板床声音越来越大。唇齿交缠过后的气息萦绕不散,纠缠不清之中生出无数千丝万缕的情愫。这些情愫在空气中发酵膨大,相拥在一起男女裹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燕青被吻得头昏脑胀,理智全飞。最后她也不知哪里来的清明,狠狠咬了一口之后想逃离他的控制。谁知身体一个翻转,两人从男上女下变成女上男下。四目相望,一时无言。燕青清澈的眼眸似蒙了一层水雾,水雾之中又带着说不出来的恼怒。茅草屋顶的间隙中透进丝丝的光亮,洒在她的发间和脸上。她的脸颊微红略鼓,很明显是在生气。这样的她,鲜活而灵动,像山清水秀的宝地孕育中的山间精灵。萧应喉结上下滚动,侵略的目光盯着她泛着水光的唇不放。他大手托着她的头,将眼前的少女往自己的身上压。木板床再受折磨,发出更加刺耳的“嘎吱”声。燕青的惊呼声还没来及发出,只听得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两人瞬间往下坠。床塌了。萧应看到她的动作,眼里床板从中间折断,塌下去时溅起无数灰尘。那些灰尘在茅草屋顶投射的光束中乱舞,忽而又像受到惊吓般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