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丫头,你们这是做什么?”“马婶,我今天上门,是来讨个说法。”燕青说,避开她过来拉自己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王嫂子,你也是的,怎么能由着孩子胡来,姑娘家家的,没得传出不好的名声。”燕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湾子就这么大,她难道一点也不知情。怕是故意由着赵阿婆闹,差不多的时候她再出来做个好人。母女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到时候众口铄金,这门亲事不成也得成。“我且问婶子,前些日子你是不是上我家说和这门亲事,我娘没有答应,还被赵阿婆骂了好一通。这事应该有人听说过,你不会说没有这回事吧?”几家和马家住的近的那天都听到动静,闻言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有人说那时候赵有生的腿还没有断,哪里就是燕家丫头见人腿断了想悔亲。马婶挤着笑,“确实有这事,不过后来你家不是松口了吗?我看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说个清楚。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王氏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有松口。”燕青给自己老娘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过头凉凉地望向马婶,当真是媒婆的嘴,说起话来神神鬼鬼。“马婶,这可不是伤和气的事,赵阿婆红口中白牙非说我和赵叔有私情,还说这事是赵叔告诉她的。我相信赵叔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上门来对质,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还赵叔一个清白。”这时早有好事的汉子进屋,把床上养伤的赵有生抬了出来。赵有生脸色难看,原本老实的长相变得阴郁吓人。燕青上下将他一打量,视线停在他的伤腿上,“赵叔的伤,好些了吗?”赵有生不敢看她,双拳紧握。这个臭娘们,要是落在他手里,他一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故意让老娘去闹,还抱着侥幸心态。只是一见到燕青本人,莫名觉得恐惧。“好,好多了。”“那就好,一条腿断了,总好过两条腿断了,你说是不是?”这话听着不太对,有人听着不舒服也没反应过来。燕青相信赵有生已经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不给众人细思的机会,道:“我今天来,是找赵叔问个事。赵阿婆说,你告诉她我们有私情,可有此事?”“没,没有,我没有说过,是她胡说的。”赵有生低着头,感觉断腿那里疼得钻心。这下众人纷纷谴责赵阿婆,骂赵家人不地道。赵阿婆刚才一直给儿子使眼色,没想到儿子突然这么说,她傻眼了,好半天像个傻子似的不知道反驳。“坏人名声,讹婚骗婚,还不把这妇人抓起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张县尉。村民们不认识张县尉,但认识张县尉旁边的乡老。这乡老是镇上的大人物,是他们见过最体面的人。此时那乡老对着张县尉一脸讨好,转头看向赵婆婆等人时却是恼怒得很。县尉大人突然造访,还说让他带着体察民情。他还想着在县尉大人面前长个脸,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事。“这位是我们县里的县尉大人,你们还不快见过大人。”所有人都呆住了,竟然是县尉大人。赵婆婆腿都吓软了,被人拖走的时候才回过神,嘴里颠三倒四地喊着冤枉救命和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马婶子也吓得不轻,赵有生更是生怕自己被抓走,一个劲地撇清自己和此事的干系,直说所有的事都是赵婆婆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张县尉巴结地看向另一边的青年,他是多年的老油条。之前还纳闷郡守大人为何非要到玉山湾来,在看到燕青之后他就明白了。敢情是郡守大人真的看中这位村姑,这村姑好福气。燕青一眼就看到站在张县尉身边的姚宏,他一身常服,年轻英气。而他此时也在看她,眼神复杂。姚宏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他让人打听这个姑娘,还假公济私来看人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村姑上心。他望着这张肖似故友的脸,还有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入了魔。他张了张嘴,问道:“你也姓燕。”“民女确实姓燕。”燕青听到那个又字,心算这小子有良心,还没有忘记她。“姓燕好。”姚宏说着,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强忍着眼里的泪意。燕青觉得三年不见,古怪的不止萧旻天,连性子大大咧咧的姚义行也变得奇奇怪怪。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相认,只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