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她还当自己已经彻底摆脱过去,此后将会以燕二丫的身份过活这一生。没想到姓萧的居然找上门来,难道是姚宏看出了什么?又拼尽力推了推,最后终于将人推开。得到自由后胡乱地穿衣,然后从箱子里取出几样东西藏在身上,从头到尾她都不敢看被自己药倒的男人。出了门没走几步,她就停下了。院子里,站着一个黑塔似的人,那张让人鬼哭狼嚎的脸在月色中分外吓人。听到动静后这人回头,看到她时表情错愕。她叹了一口气,看来是逃不掉了,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萧应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独自出京。想不到时隔三年,她还能在大半夜的看到温成这样辟邪的脸。她认命地一叹气,找个小木凳坐下来,如话家常一般问:“温侍卫,近年可好?”温成行礼,“回…姑娘的话,臣…属下一切都好。”姑娘?燕青笑了一下,也是。她都不是皇帝了,温成这么称呼自己倒是合适。方才温成眼里的错愕她看得清楚,看来很是惊讶她的身份。“三年不见,温侍卫成亲了吗?”“回姑娘家的话,属下尚未成亲。”“温侍卫这样不行啊,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能一直拖着不娶妻。难道你真的心悦你家主子,所以才一直不成亲?”“不,不是!”温成急忙分辩,下意识看向那间屋子。燕青勾了勾唇角,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家主子,别人都走不进你的心。你家主子如今都是皇帝了,后宫佳丽三千,他天天都能当新郎。可怜你夜夜守在外面听墙角,想想都让人觉得心酸。”温成都傻了,以前这个陛下也爱打趣他,不过还没有这么露骨。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埋汰人的功夫越发厉害。再说主子哪有什么后宫佳丽三千,明明一个都没有。“…姑,姑娘,陛下没有…没有当新郎。”燕青一愣,也不惊讶。萧景天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后宫没有妃嫔也不足为奇。她真是不知道他图什么,别人都说江山美人,他只取其一,干嘛非要处心积虑谋朝篡位。“原来如此,难不成你家主子一日不睡女人,你就一日不成亲?我真是被你们的感情感动了,天下竟然有如此绝美的君臣关系。真是闻者动容,听者向往,可歌可泣啊。”温成已经面红耳赤,可惜他太黑看不出来。眼前的少女朱唇皓齿,说出来话却比毒箭还利害,让人恨不得落荒而逃。他没想到昔日的小皇帝会是女儿身,更想不到她会生活在这穷乡僻壤三年之久,然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陛下对她的执念。他记得陛下看到那封信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惊喜与害怕。他能猜到陛下为何惊喜,却震惊于陛下也会害怕。如今看到眼前的少女,他隐约明白了什么。说不过人,他只能闭嘴。燕青见他不说话,越发想捉弄他。”哎呀,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到你心坎去了?”“不,不是。属下没有那样的心思…姑娘,你饶了属下吧。”他都想哭了,以前她虽然难缠,却并不会太过分。许是不再是皇帝,又在乡野生活了几年,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可怜他不敢反驳不敢回嘴,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你这么说,是把我当成恶人了?”燕青不满地拉着脸,“我招谁惹谁了,生怕碍了你们的眼,巴巴地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还不放过我,我都怀疑你主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他这么穷追不放,是不是想得到我?”温成瞪大眼,像根木头桩子似的。如果眼前的少女还是以前的小皇帝,他肯定不会认同这样的话,现在他隐约知道陛下为何会害怕。他没成过亲,但他是男人。哪个男人这么穷追一个女子,当然是想得到她。他们从宫里出来,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如果说陛下对姑娘没有那个心思,打死他都不信。但是这话,他一个属臣是不敢讲的。姑娘显然不明白陛下的心思,怕是还以为陛下是来杀她的,若不然也不会在见到陛下之后,还想着要逃跑。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陛下难道听不见吗?他心有疑惑,朝那安静的屋子多看了好几眼。“别看了,你家主子累坏了,睡着了。”燕青嘴里还在不依不饶,“你看你,每回见到我都像我欠你钱似的,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你这是什么眼神,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温成脑子嗡嗡作响,“属下,属下没有…”“你没有嫉妒我,那你就是羡慕我。你是不是羡慕我是个女人,怪不得你以前老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我。”燕青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蓦地站起来,“我,我知道了。你…你…你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