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喉咙却是在发涩,她的眼眶也微微发酸。她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流出来,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刺目。突然一阵阴凉袭来,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她的视线中是男人完美的下颔,她的呼吸间是好闻的冷冽气息。心里那个被压制的东西叫嚣着破土而出,须臾间从幼苗长成参天大树。萧旻天喜欢她!真是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她复杂情绪中,竟然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欣喜。“为什么?”她又问了一遍。“你不信?”萧应反问。燕青笑了,“我应该信吗?”过去的一切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她也无法云淡风轻地告诉自己无所谓,更没有办法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他的感情。她的笑满是苦涩,还有几分悲凉。“你欺我骗我,对我存有杀心。即便那次的事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我,我若依你的计划行事,事后你会如何安置我?”这个问题,她想过很多次。萧应垂眸看她,薄唇紧抿。“结为夫妻,共拥江山。”燕青冷冷一笑,好一个结为夫妻,共拥江山。她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眼中划过淡淡的嘲讽。“如此,我知道了。”她转身便走,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感觉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一把匕首。“萧旻天,你干什么!”惊呼声将落,萧应已经握着她的手朝自己的胸前捅去,力道之大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匕尖没入他的身体。“你…你是不是疯了?!”暗红的血很快浸湿萧应的衣服,在匕首的周围晕染出一大块暗渍。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燕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又不敢太过用力,急得眼眶发红。“萧旻天,你快放开我!”“你若不解气,再来!”萧应沉着声,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近。她想推他,又怕对他造成第二次伤害,只能紧绷着身体,被人握着的手一动也不敢动。鼻息间除了他的气息,还有血腥气。明明是快入夏的季节,阳光灿烂万物生长,她却觉得极冷极寒,像是坠入无底的冰川深处,任由身体一寸寸变冷。萧旻天这个混蛋,肯定是疯了!都说慕容氏盛产疯子,他们萧家也不遑多让。“啊,不要!”感觉到被握着手进了一分,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让她肝胆俱裂,失声惊叫,“萧旻天,你住手!你快停下!”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到不似真人,原本清漠的眸中隐见赤红灼灼如炬,似有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疯狂。血还在流,晕染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薄唇微微勾起,笑得邪肆又霸气。燕青真是怕了,碰到这么一个疯子,她自认倒霉。“我信,我信,我信你!你快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萧应还在笑,闻言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那你可解气了?”“解了。”燕青忙不迭地回答。“如此,过往种种是否可以一笔勾销?”还有完没完了!燕青已经顾不得其它,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抚这个疯子。她心里清楚他不可能真的去死,可是她却不敢赌。如果这个混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了。“可以,可以。”“那你日后会待我如何?”燕青愣了,表情怔怔。”我“她迟疑着,喉咙那里像堵着许多的阻碍。然后她感觉被握着的那只手一紧,吓得她来不及想太多,慌忙道:“我会对你好!”手上的力量一松,她的心也随之一松。“这可是你说的,不可反悔。”萧应说完,放开她的手。“你要不要紧?”她忙问。“你担心我?”萧应的另一只手还揽着她,身体往她身上倾斜。她深吸一口气,“你伤成这样,我让人叫太医。”“不要。”男人高大的身躯半靠在纤弱的女子身上,声音低沉而略显虚弱,“不宜惊动别人,你扶我去我之前的院子,那里有伤药。”燕青很快明白过来,知道此事确实不好张扬。她感受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扶着他往他的院子走去。两人走得不快,萧应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搭在燕青的肩膀上,从背后看上去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恋人。他的院子离祠堂不近,走了一刻钟才到。进了房间,燕青扶他靠坐在床边,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伤药。他的伤口处被血浸染的晕圈不小,好在是深色的衣服,看着倒是不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