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每个装饰,每个物品的摆放她都再清楚不过了,她一半的青春都献给了这里,她只是吉赛尔小小的一份子,而吉赛尔却是她大半个灵魂。终于走到了平时练舞的地方,里面都是年轻的小妹妹,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看着她们稚嫩的模样,阮羽星想到了年幼时的自己。她并不是什么舞蹈天才,开始的她也很普通,总是踩不准拍子,跳的动作不到位,等到她可以跟上的时候,师父又说她的舞蹈没有灵气,吸引不了人。她不知道什么是灵气,舞蹈不就是跟着音乐起舞吗,还需要什么灵气吗?然而师父却告诉她,舞蹈的灵气就是自己对音乐最真诚的感悟,只有将自己的心和音乐相结合,随心而舞,跳出来的舞蹈才最好看,才最打动人。好的舞蹈家同时也是好的音乐家,虽然她们不会奏乐,不懂五线谱,但是她们却是最懂音乐的人。因为她们能将音乐很好的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来,让大家看懂音乐,最直观的去感受音乐,所以舞蹈家是音乐最好的诠释者。为了能当上领舞者,她曾多少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音乐静静欣赏,又曾多少次在深夜中伴随着音乐偏偏起舞,她尽可能的去理解音乐,尽可能的让自己沉静在音乐的世界里。慢慢的她爱上了这样的夜晚,宁静而孤独,她越发的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去感知它,去触摸它,去跟随着它轻轻舞动。以前她是跟着节拍去跳,而后来她是随着心而跳,她的动作越发随和自然,表情越发愉悦,但凡看过她跳舞的人都会被她深深吸引。终于她不再是吉赛尔里默默无闻的伴舞者,她开始慢慢挑起了大梁,开始接收更多更热烈的掌声。后来她变了,她开始不在乎这一切了,她不在乎更多的钱,不在乎更多的掌声,她要的是对艺术的无线追逐,她要的是对自我的突破。可是这一切戛然而止了。她跳不了舞了,软骨十级软化,最可悲的是,以后她可能连最简单的垫脚都做不到了吧。透过窗户看着师妹们辛苦练舞的模样,她真的好羡慕,她们那么年轻,有无限的可能和未来,可以用尽全力去追求芭蕾的精髓,而她......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然而还是止不住流泪了。“羽星?”一个男声响起“你怎么在这儿?”阮羽星红着眼睛抬头一看——吴致远!他怎么好意思这样叫自己?!她看着他和一个师妹笑嘻嘻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假惺惺对她说:“羽星,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哼,跑哪去了,难为你还记挂着我。阮羽星并不想和吴致远多纠缠,她冷着脸,侧过身,打算直接离去。然后对方可不是这么想,吴致远一把抓住阮羽星的胳膊,稍稍用力拦住她说:“你怎么哭了?”阮羽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淡然的说道:“和你有关系吗?”“当然有了!”吴致远一副理所当的样子说道:“毕竟我们曾经是——”“对,你也知道那是曾经了!”阮羽星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吴致远的话,回头凉凉的看着他说:“你做过的事情我不想深究了,也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大家各自安好吧。”吴致远听后有些心虚,可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准他示弱,于是他开口道:“羽星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跳不了舞了,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我能帮都会尽力帮你的!”阮羽星有些好笑的看着吴致远,她当初怎么就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她的舞鞋里长期喷一些弱化经脉的药物,让她的软骨受了伤,跳不了舞,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她说有困难会帮助自己?!阮羽星向后走了几步,定定地看向吴致远,一字一句的说道:“知道吗,你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离,我,远,一,点!”说罢阮羽星掉头就走,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么倒胃口的人。可是她没走几步,就被一群神色惊恐的女人拦住了。“羽星,羽星,真的对不起,刚才是师姐对不起你,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就是啊,羽星,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是小安总,才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你就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阮羽星被突如其来的求饶弄的莫名奇妙,明明这帮人刚才还在大门口对自己出言不逊,这会儿怎么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而且竟然向自己倒起谦来。不过阮羽星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安抚着众人,轻声说道:“你们能不能一个个慢慢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