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海泛白的唇上浮起一抹微笑:“不必了,赛布那边那么多人感染了这病也不见好。只是,还得麻烦你,帮我瞒着我阿布和额吉。这些日子我得暂时避开他们,我不能将疫病传染给他们。”这朵草原上最艳丽的格桑花,向来都带着刺,多年来,她跟随父母亲南征北战,只有她伤害别人,很少有人能伤害到她。此刻,她却被疫病给打垮了。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她说完后,意识很快被吞没,晕了过去。脱里打横抱起她,不停地唤着她:“公主!公主,钟齐海!”作者有话说:“疫情”过后,他们就会真正在一起啦!过了两日,又传来副将丹济拉染上疫病的消息。景晖想去探望,韫欢及时拖住了他,劝他等到胤礽送来种痘之法才去。三月初一这天,韫欢起来后,床边却没了景晖的踪影。她戴着白巾,去丹济拉的帐篷边问了问,也没人见到景晖。赛布的帐篷里。景晖动作粗暴地掀开帘子,双手抱臂走进来,问:“你一大早拖人叫我过来所为何事?”他脸色渐渐沉下来:“丹济拉的疫病,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手脚?”赛布坐在蒲团上,一只脚悠闲地伸出来,他正举碗大口饮着马奶酒,听见景晖这么问,他才放下了酒碗,勾了勾唇角:“是我,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景晖上前攥住他的衣领:“他也是绰罗斯人,有你这么害自己兄弟的吗?”被他拽起衣领的赛布像只被人拎起来的兔子,任人宰割。赛布却悠闲地笑了笑:“绰罗斯景晖,我想,你现在要担心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你的小哈敦才对。”景晖松开了他,面色微微一沉:“难不成你是故意支开我?想趁机对她下手,绰罗斯赛布,你我之间的争斗,你又何故要累及他人。我告诉你,若是韫欢今日有事,我定不会放过你。”他说着,转身准备走向毡帐外。赛布轻哼一笑,叫住了他:“站住。”他从衣袖间掏出一幅绘着韫欢模样的寻人通告出来,对景晖道:“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景晖转身,接过通告后,面色越来越沉。这封通告应该是去年秋天发出的,当时康熙帝尚且不知韫欢在绰罗斯部。只命人暗中查访寻找,上面所绘的便是韫欢夏末时节所穿的青碧色衣裳,下面几行字,明明白白指出了韫欢的身份。景晖看后,眉头紧锁。赛布抬眸,目光便落在景晖身上:“如何,这是否算是个惊喜呢?你叫她韫欢,她的全名应该就是爱新觉罗韫欢,她是康熙的养女,清朝的纯禧公主。你居然喜欢上了她,哈哈哈,你说如果我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父汗,以父汗对清国皇室的恨意,他会怎么对她?“你跟在我父汗身边多年,应该知道,他对待女人,尤其像她那样娇滴滴的清国女子,有的是办法。”景晖极力抑制住举拳打他的冲动,冷着蓝色眸子说:“她只是个养女,和那位没有血缘关系,大汗不会如此。”赛布坐回了原处,举起酒碗,悠闲地转了转:“那你便太不了解我的父亲了。清国那位皇帝,可是让他痛恨了很多年的。前些日子,胤礽又从我手里逃了,他正没地儿撒气呢。如果这么个娇柔的小公主落到他手里,只怕很难活下来。”景晖正了正神色,瞥了赛布一眼:“你发现她真实身份后,并没有急着向大汗告状,反而先叫我来这里,你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赛布起身,抢过景晖手里的纸质通告,卷了起来:“这么多年了,我最不喜欢和你说话,可是现在反而最喜欢和你说话,因为不费劲。”景晖很快平复好心情,瞪了赛布一眼:“因为你没想过针对她,从始至终,你都是冲着我来的。”赛布含笑颔首:“对!绰罗斯景晖,你不过是一个斗兽场里出来的奴隶,这么多年了,凭什么凌驾于我之上,还成为了绰罗斯部的大台吉?和你在一块的时候,父汗总是夸你,从来没有睁眼瞧过我一眼。我有时候就在想,去年你一个人前去刺杀康熙时,怎么就没死在那里?”景晖眼神凌厉,直截了当问他:“要怎么样,你才肯保守秘密?”赛布冷冷勾起唇角:“你说该怎么办呢?”他眼前的案几上,除了他喝的那碗马奶酒,还摆着另外一碗。赛布的目光逐渐移到那碗马奶酒。景晖冷声一哼:“你若是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办好一些事情,至少得等绰罗斯部这场疫情过去。因为,我信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