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温芷沅,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被冻得有些恍惚。谢灵玉血液沸腾,气得发抖,摘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温芷沅身上,“没事吧?”温芷沅含泪摇头。谢灵玉看了看她的脸蛋,还好伤得不重,这会子已看不出红了。长公主匆匆赶过来,见发生了这等气愤之事,身子微颤有点经不住。温初弦闻声也匆匆赶来,见温芷沅遭此横祸,狐疑地看向谢灵玄。谢灵玄却反感地剜了下她,“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要什么都怀疑我。”当下众人将温芷沅和受伤的丫鬟搀回房,郎中前来问了脉,道,“二夫人只是受惊罢了,身体并无大碍。”谢灵玉怒不可遏,“那姓商的哪去了?”商子祯却早就逃了。谢灵玉重重锤了下桌子。温初弦见此,也抛去了旧日隔阂,将温芷沅抱在怀中细声安慰。她悄悄问,“商子祯碰了你哪里?”温芷沅声轻如蚊,尽是屈辱,颤颤对温初弦说,“……腰。脖子,还有……”再往下已说不下去。后花园不像水云居那样夜晚也灯火通明,林立的太湖石背后,正好有一大片死角,下人少巡逻,灯火照不到,挨着溷轩。想来温芷沅就是在那处恰好遇见了商子祯。天黑,她身边又只跟了一个小丫鬟,自然抵不过雄健的商子祯。虽喊人,待家丁赶到时,人却已落入湖中了。温芷沅越说越委屈,一向清醒理智的她,竟也分寸全失。谢灵玉闻妻子受如此侮辱,骨子里那股硬汉劲儿又被激发出来,直欲持刀直接杀到商府去……可他没有武艺在身,连温伯卿都能把他打得筋折骨断,又怎么抵得过高手如林的商府护院呢?眼见谢灵玉和温芷沅都情绪失控,谢灵玄挥手叫众仆婢退下,房内只留下两谢两温四人。谢灵玉平日与谢灵玄针锋相对,但遇到这种事,毕竟是同一阵线的自家兄弟。他恳求谢灵玄明日上朝时,在天子面前弹劾商氏。谢灵玄毕竟深得陛下信任,由他出面,陛下一定会惩罚商氏的人。其实经过上次棍笞之事后,谢灵玉就已隐晦地向谢灵玄低头。此时愤恨过度,已顾不得面子了。谢灵玄沉吟片刻,没说答应,也没不答应。“我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告状。但是,你莫要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此话怎讲?”谢灵玄不答之答。其实谁都明白,像这般年轻男女之间的小打小闹,在朝中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温芷沅本没受什么伤,即便告上去,太后也就随随便便叫商子祯道个歉,轻轻淡淡揭过此事。商氏本就豪横,得了太后的欢心,连陛下都敢幽禁,这么小小的一桩案子,自然撼动不了。谢灵玉叫了声可恶,真是恨死了自己不学无术,妻子被人欺辱到这份上,他却束手无策。“那叫婆婆出面?”温初弦淡声问。谢灵玄对她笑了笑,道,“娘子所言,自然可以。但却也没甚用。”长公主出面又怎样,就算长公主亲自找到商贤,换来的也只是商贤不轻不痒的道歉,顶多再假模假样地打商子祯两下。商氏不是什么清白之家,这些年来那商子祯糟蹋了多少姑娘,其中也有不少是侯门绣户的,最后还不都不了了之了。温初弦沉默了。她知道谢灵玄一定有办法,且一定是恶毒至极的办法,能给商氏毁灭一击的那种,就看谢灵玉夫妇豁不豁得出去。就像他当年整治张夕一样,张夕那样炙手可热的皇商,还不是一夜之间就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了。谢灵玉和温芷沅都死死盯着谢灵玄,等他把那法儿说出来。谢灵玄静穆的眼珠淡而温和,建议说,“如果真想为弟妹报仇,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弟妹忍着委屈再受一点伤,削耳,骨断,头破血流……什么都行,叫那商子祯犯下些无可宽宥的大错来,咬死了他奸女害命。虽要不得商氏满门的命,却也可以稳稳要了商子祯的命。”作者有话说:狗子太重口了,谢灵玉和温芷沅两脸懵逼中初弦表示已经习惯了欺负(二)趁现在,狠狠再掌掴温芷沅一下,或者削掉她半片耳朵,制造些大伤出来,赖给商子祯。否则温芷沅毫发无损,是闹不出什么水花来的。谢灵玉当场便怒发冲冠,否决道,“不行。亏你说得出来,她已经被姓商的恶徒欺负成这样了,我怎能再伤害她?”温芷沅的一双妙目惊愕而悲痛地缩了缩,仿佛难以理解她那个一向板正温善的玄哥哥,何以会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