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个晚上,杨一直跟着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丁子木进了厨房,看着他在厨房里茫茫然转了两圈,从刀架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打开冰箱抓起一个鸡蛋,然后微微楞了一下又把鸡蛋放下拿出来一个橙子。
杨一鸣截了当地问丁子木:“二木头,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丁子木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橙子一边随口说。
“如果有一天丁奎强找到咱们,怎么办?”
丁子木的手立刻僵住了。
“早晚的事儿,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咱俩得一致对外啊,当然是商量一下对策了。”
丁子木把水果刀放下,看着墙壁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忽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我这几天看了《二十四个比利》。”
杨一鸣觉得心里一凉,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非常严肃地说:“丁子木你想干嘛?”
丁子木置若罔闻地看着墙壁。
杨一鸣几步冲过去,抓住丁子木的肩膀把他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杨一鸣仔细地看着丁子木的眼睛,那双平时总是温和的,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笔直地盯着自己,刀子一样尖锐,甚至带着几分阴冷,杨一鸣感到一股子凉意顺着脊椎骨蹿了起来。
“二木,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最近新闻里总能看到精神病人杀人的案例。”
杨一鸣死死地抓住丁子木的肩头,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他一字一顿地问:“丁子木,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大约是疼痛感终于唤起了丁子木的注意,他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皱皱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刚刚说什么?”杨一鸣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刚刚……”丁子木迟疑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我刚刚说,我看了《二十四个比利》。”
“还有呢?”
“还有……好像这种案例还挺多的,是吧?”
杨一鸣躲开这个问题:“你觉得那书好看吗?”
“还行吧。”
“哪部分你觉得最好看?”
“不太记得了,好像没太关注情节。”
“那你关注什么了?”
“我……”丁子木被杨一鸣一连串的问题逼得有些慌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也逐渐凝定在一起。杨一鸣终于看到丁子木认真地看着自己,露出熟悉的温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