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点点头。
“首先,杨一鸣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二十九。”
“我操!”袁樵狠狠地瞪了丁子木一眼,“好,二十九岁的半老男人。有学历有文凭有文化有阅历有智商,你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他自己明白吗?”
丁子木点点头。
“ok,如果一个男人,明明知道同性恋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的事业前途,还一头扎进去,你说,这说明什么?”
丁子木没吭声。
“一个字,贱!”
“不……”
“爱得太深所以贱,跟我一样。”袁樵恶狠狠地说,“收留你,安慰你,放你假,给你涨工资,吃云丫头白眼,被你拒绝最后还帮你想办法追男人,贱!”
丁子木抽了一下鼻子,又觉得鼻子发酸,眼皮后面全是泪。
“所以,贱人活该下岗丢工作饿肚子没饭吃,那是他自找的。懂吗!”
丁子木点点头,嗫嚅着:“我可以养他。”
“操!”袁樵暴跳如雷地嚷起来,“滚滚滚,麻溜儿从我办公室滚粗去,滚回家去,24小时内我不想再看见你。”
丁子木讪讪地站起来:“对不起……袁大哥。”
“让你婉转让你婉转,你他妈就婉转成这样?”袁樵在屋子里转一圈,“这个月奖金没了,杨一鸣那傻逼说什么都白瞎,我要扣你奖金。现在,赶紧滚回家去,后天不许迟到,敢迟到我就上了你你信不信!”
☆、
丁子木被袁樵无情地赶了出来,冬日的天空蓝的耀眼,丁子木站在店门口发了会儿呆,然后慢慢地沿着马路往家走,灿烂的阳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回家干什么呢?丁子木一边走一边想,回到家就会看到满屋子杨一鸣的影子,空气中有他的味道,每一个角落后回荡着他的声音,但那些都不属于自己。丁子木不想回家,但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自己的世界一直都是单一的,从前是福利院和学校,后来是单位和出租房,现在是面包店和杨一鸣家,那么到底哪里是自己的家呢?
丁子木的脑子很乱,各种念头此起彼伏,他觉得有人在他的脑子里吵架,一开始是隐隐约约的嗡嗡的声音,后来越来越大,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那声音响得让他头疼。丁子木慢慢停下脚步,他茫茫然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可以前行的方向。
“怎么办?”他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