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呢。”
“不小了,二十二了。”丁子木耸耸肩,“这要倒退几十年,我都能是俩孩子的爹了。”
“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丁子木干脆地说,“虽然我不讨厌孩子但是我不想要孩子,我没有办法很好地照顾他们,我也害怕将来不能给他们足够好的生活环境。再说,在我的世界里,他最重要。”
郑哥没有去问那个“他”,只是抓着丁子木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大丁呢?”
“不知道,我只能尽量做到最好,但是这不是双选题,”丁子木坚定地说,“选择权也不在我的手上。”
“你很喜欢他?”
“很喜欢。”丁子木用力点点头,“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不想失去他。”
郑哥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气恼地想,或者我把这傻木头的腿打断,然后一辈子锁在屋子里?
丁子木轻轻说:“郑哥,你不问问……”
郑哥扬扬眉。
丁子木咽了后半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种话不管用什么方式说出来都是对对方的伤害。
郑哥仔细地看了看丁子木,咧咧嘴:“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问问你,我自己将来会怎样么?”
丁子木咬着牙点点头。
“我不太在意那个。”郑哥说,“你好好地就行了,我嘛,也没什么太多想要的,怎么活着不是活着呢?再说,谁还没个死的时候啊。”
“郑哥……”
“行了,走吧,天晚了。”郑哥叹了口气,甭管是“打断他的腿”还是“锁在小黑屋里”,那都不过是想想罢了,就像每个当爹的都会有“把这臭小子赶出家门一辈子不许他回来”的冲动,“儿大不由娘”,自然也不会“由爹”。
郑哥轻轻地推了丁子木一下,丁子木觉得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他眨眨眼睛,逐渐能够看清黑暗中书柜的轮廓,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还有睡在身边的那个人。杨一鸣闭着眼睛,呼吸很沉,一条胳膊搂在丁子木的腰上,丁子木轻轻地蹭过去,把脸埋进杨一鸣的肩头。
“晚安。”他轻声说,“我会好起来的。”
☆、
杨一鸣睁开眼睛时丁子木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拿过床头的手机看到距离闹钟响还有二十分钟,他真是挺奇怪丁子木是怎么做到不用闹钟每天准时起床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杨一鸣爬起来打开电脑就去浴室洗漱,等他出来时电脑显示有封未读邮件。那是弗里德曼教授写来的,大意是现在的进程很顺利,乐观估计丁子木的症状在三年内可以得到明显改善甚至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