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和不舍。
晚上李润野去隔壁房间看刘明远,顾之泽自动自觉地回避,他拉着李润野的手说:“师父,你别惹大师兄不高兴啊。”
李润野哀叹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顾之泽很认真地说:“我一辈子都感激他,不止是因为你的缘故,大师兄……他很好。”
百种挚情,千言万语,最终还是一个“好”字,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当得起这个“好”字?
顾之泽于是又郁闷了,他嘟嘟囔囔地嫌弃诺瓦尔,李润野大笑着出了门。
刘明远肺部伤得很重,开口说话困难。于是李润野就坐在他身边慢慢地讲这几年自己的情况,说到有趣的事情时,他会提前说:“我跟你讲件好玩的事儿,不过你可别笑,要不会很疼。”
等他说完后,刘明远就会抿着嘴角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又气愤的样子,用目光控诉:这怎么可能不笑?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看着时间晚了,李润野起身告辞。
“明远,你是要直接回香港么?”李润野问。
刘明远摇摇头。
“那……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刘明远点点头,他是湖南人,湘水楚山,人杰地灵。
李润野迟疑了一下想要问点儿什么却又没开口,刘明远倒是微微笑了,他慢慢地说:“你想问诺瓦尔的事儿?”
“明远……”李润野喟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总是能看穿自己。
“诺瓦尔啊,”刘明远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喜爱,“我想试试看,这个人很单纯,也很……可爱。”
“可是,他的家庭并不单纯。”李润野有点儿忧虑,“虽然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但是具体情况我还是不太清楚,只是影影绰绰地听说过一些,多少点儿豪门狗血八卦的影子。诺瓦尔这个人从不提及他的家庭,我也没听说他回过家,他对‘危险’有种奇特的狂热,哪里危险去哪里。美国风灾、日本海啸、中东战乱……我们一直说他不死在一线不甘心。”
李润野弯腰看着刘明远,眼底带着深深的担忧,他说:“明远,我知道你其实最希望过安稳的生活,平平淡淡但是幸福悠长,诺瓦尔他……”
刘明远在李润野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依然淡淡地笑着:“我猜到了。”
李润野疑惑地挑挑眉。
“随身带着枪和大量现金,可以偷运进来龙鳞甲、成箱的百威,跟军方和方都混得很熟,能随意出入戒备森严的医院,消息灵通得吓人……他要是个普通记者才怪呢。”
“那你……”
“我想试试,”刘明远简单地说,“不管怎样,我挺喜欢他这个人,单纯但是热情,至于以后……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润野欲言又止。
“润野,”刘明远平静地说,“我不想再尝一次‘悔不当初’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