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李润野忽然来了兴致,认真地看着崔紫轩。
“资深记者固然经验丰富,但就是因为经验丰富,我们这些新人往往看不懂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方式,也学不到什么。这就好像做数学题,新手都是一步一步推演的,旁观者一目了然;可高人都是默算的,一步到位直接出结果,旁观者只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有,记者的工作就是风吹日晒在外面跑的,在这个领域女生有天生的性别劣势,刚刚那位记者问都不问直接就把我同学挑走了,我相信唯一的理由就是我的性别。如果我跟着像师兄这样的职场新人,我相信他们是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性别歧视。”
李润野第一次被人说没了词儿!
他看着顾之泽,摊摊手。顾之泽立刻对崔紫轩惊为天人,所有一切能让李润野哑口的人或者是物,在顾之泽眼里都是天上神品。于是崔紫轩立刻升级了,基本上跟七仙女一个级别,弄个七仙女在身边当“徒弟”,这不是艳福,这是作死!
顾之泽立刻想到,在未来的一个多月里,自己在报社要忍受李润野的腹黑毒舌,在报社外要忍受崔紫轩的伶牙俐齿……人生,总是一个磨难接着另一个磨难。
他叹口气,对自己说:天将降大任!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崔紫轩很愉快,顾之泽很苦逼,李润野很无奈。
当天,李润野特地把马轩叫过来说了说实习生的事,马轩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好在没给我,我还真没那个闲工夫去带实习生”,李润野放下一大半心来,然后又去找老刘,老刘笑着说“我高级职称都评完了,我要这个干嘛用?”,于是李润野彻底踏实了,他召开了一个临时的版组会,在会议上把实习生的问题做了全组通报,让那个叫候旭的男生给大家做了简单地自我介绍,又把崔紫轩的安排及理由简单地说了说。话音刚落,各色含义不明的目光就向顾之泽投了过来。
顾之泽虽然天天嚷着准备好当“刺猬”,还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哀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一旦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还是有些坐立不安。旁边的崔遥用笔杵杵他,示意别往心里去,他冲崔遥呲呲牙,刚想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时,就发现对座的袁明义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己。
顾之泽心里悚然一惊,完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爷。
这天回到家,顾之泽忧心忡忡地冲进了书房,自打他顺利地爬上师父的床,这间书房就回复了它最初的功用,而顾之泽进来只会做两件事:一,陪马轩打游戏升级;二,陪李润野写稿子,当然,李润野写稿子,他刷论坛。
现在,他站在书房里乱转,捋着巨大的书架子从这头转悠到那头,从上到下,给每本书都相了个面。李润野靠在书房门框上,好笑地问:“八戒你干嘛呢?现在才想起发愤读书也晚点儿。”
“我找本书看看,万一崔紫轩要问我点儿什么我答不出来怎么办?师父,给推荐两本专业书呗。”
“你怎么都傻成这样了,”李润野噗嗤乐了,“哪里有带学生的专业书啊,这种事哪里有什么书当参考,靠的就是经验。再说,她一个大二的新生,你一个从业一年的职业记者,还能被她问住了,你大学怎么毕业的?”
顾之泽苦着脸说:“师父,这姑娘杀伤力太大。”
李润野的心忽然一沉,他上前两步从身后把顾之泽圈进怀里,嘴唇埋进对方的颈窝里,湿润的舌尖轻轻压在勃动的颈动脉上。
顾之泽往后靠一靠,把自己挤进李润野的怀里,大脑里一片混沌,觉得脚有些软,站不住了。
“八戒,”李润野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开顾之泽的衣扣,慢慢地探进去,一点点爬过细韧的腰,钻进松松的裤腰里,换来顾之泽一阵颤抖。
李润野把舌尖探进顾之泽的耳廓,缓缓舔舐了一圈儿后问:“那姑娘的的杀伤力……有多大?”
顾之泽在李润野怀里转过身来,抬起手臂紧紧圈住李润野的脖子,目光迷蒙地说:“反正……反正没你大!”
第二天,顾之泽龇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来,冲着满脸坦然的李润野怒目而视,李润野耸耸肩非常无辜地说:“我也没想到你那么热情。”
八戒同学很想给师父一钉耙!
两人来到报社时比平时晚点,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坐两部电梯上去,中间隔了将近半小时。顾之泽决定先去星巴克买杯咖啡,昨夜实在是……睡眠不足困死了。
临近中午,星巴克里的人不算很多,顾之泽挑了个座位刚要坐下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师兄!”
崔紫轩穿一条白色七分裤,一件宽松的短袖t,背一个小小的黑色双肩背,明眸皓齿,一条马尾辫透着干练。
“早,”顾之泽说,想想时辰不对,换个说法,“午安。”
“师兄,我们今天去哪儿?”崔紫轩捧着一杯冰拿铁,跟着顾之泽坐在小圆桌边上。
“我也不知道,”顾之泽老老实实地说,“得先去张姐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要是没有的话……找新闻这事儿吧就是碰运气,上次崔遥下楼买杯星巴克的功夫都能碰上一起自杀未遂事件。”
“哦,”崔紫轩点点头,接着问,“我们不能自己去找新闻吗?”
“可以啊,但是你首先得有消息来源,这事儿还得找崔遥,这家伙是消息贩子,每次都敲我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