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如煜无奈道:“这叫什么?”
袁如珩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哥回去以后跟母亲和祖母说,我在宫里很自在,叫她们不必担心。”
两人不能离席太久,袁如煜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袁如珩住在紫宸宫里,又悠闲地过了几日,每日所做的事情,就是赏赐东西下去,萧家、袁家和其余臣子、勋贵家中都有份儿,他还在库里找了几个精致的长命锁送给云郎,留给自己未来的小侄儿。
婉太妃又一次来求见时,袁如珩想了想,笑道:“本宫说好过几日去拜访太妃们的,你叫婉太妃回去,明日一早本宫亲去她宫中拜访。”
月蝉心里一动,道:“奴婢知道了。”
袁如珩因为修行宫的事情与太妃们有过一次交锋,这算是第二次了,他走进去的时候,七八个太妃还在坐着说笑,婉太妃、裘太妃两个心不在焉,其余人便以穆太妃为首,她率先起身,笑道:“君后来了,姐妹们怎么还坐着?”
大概没有一朝的太妃们在皇后面前还这么嚣张,先帝到底还是把她们宠太过了,又在驾崩前留下遗命叫朱献妥善照顾太妃们,袁如珩一个男人,她们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些太妃们许久不向人低头,早就把礼仪忘之脑后了,袁如珩看着她们稀稀拉拉地起身行礼,笑道:“诸位都是长辈,本宫可不敢当。”
这是婉太妃宫里,婉太妃心里有些慌乱,她请君后上座时,其余太妃们却不是很乐意挪地方,只往下移了半位,袁如珩坐下来后,扫了一眼姿态不同的太妃们,问道:“方才几位娘娘聊什么呢?”
婉太妃道:“正说起君后进宫后,短短几天就把宫中内务理算得极好,昨日本宫收到了君后所赏赐的玉如意,正想与您谢恩。”
婉太妃惯常跋扈,二皇子被拘禁后,她心如死灰,干脆破罐子破摔,仗着先皇旨意多次给朱献没脸,这次歧王进宫来,却一下子给了她希望,叫她把脾气全收了起来。其余妃嫔们还没有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不过一想歧王情境,倒也了然几分。
袁如珩笑了笑,裘太妃不动声色,她虽然与婉太妃一个心思,可是不知这位男后秉性前,她也不会主动示好,毕竟秦王是正经王爷,就算是皇后,一时半会儿也动不得他。
穆太妃眸中一片不以为然,甚至对婉太妃还有些嘲讽,她轻咳一声,道:“本宫这里,正有一件事要请示君后。”
袁如珩看着她道:“穆太妃请讲。”
穆太妃淡淡笑道:“往常本宫叫家人进宫,与大总管通禀一下就是,前几日本宫姐妹来请安,递的折子却被君后驳了,不知这是什么规矩。”
另一位田太嫔也道:“本宫家人的折子也被君后驳了,现在正是过年团圆的时候,本宫在这宫里,却不得与亲人相见,就算是先帝在时,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钰太妃抿了一口茶,眸带自嘲之意,道:“前几日本宫的母亲进宫来赴宴,原想来见本宫一次,母女说说话,谁知却被宫人拦了,本宫刚还和姐妹们戏称,怎么君后一进宫,就把咱们拘起来了?”
这几人话里藏针,几个胆子小的太妃心下惴惴的,袁如珩坦然笑道:“原来太妃们说的是这事啊,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得很,本宫查过宫廷记录簿,先皇后在时,每逢初一十五,若是妃妾们家人要进宫,都会报与她,先皇后怜惜各位娘娘,自来都是准的,可是先皇后去得早,此后后宫……好像是四位太妃执掌。”
婉、裘、穆、钰四位太妃都是眸光微闪。
袁如珩笑意一敛,“说起来,四位娘娘群策群力,该是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才是,本宫看了前些年的账册,却发现账目混乱不堪,宫规也是朝令夕改。今时今日,本宫问一句,娘娘们觉得后宫妃嫔家人是不拘时日随意进宫的好,还是遵循祖制,按规矩进宫请安的好?”
穆太妃心下一凛,其余太妃们虽是自在惯了,不愿意受约束,也难以说出是家人随意进宫好的话来,可是要她们甘愿认了新规矩,她们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袁如珩淡淡道:“本宫的意思就是这样了,日后仍旧是初一十五,娘娘们的亲眷递折子送往紫宸宫,本宫若是觉得合适,便会准许其进宫探视。”
穆太妃压下胸中火气,问道:“那敢问君后,什么才是合适?”
袁如珩看她一眼,颇有深意道:“自然是安守本分,让皇上不必为后宫担忧的娘娘们,可以见家人得多。”
穆太妃脸色铁青,冷冷道:“君后这是什么意思?”
袁如珩轻笑道:“本宫的意思本就很明白。”
穆太妃冷笑道:“君后进宫十几天,就要给我们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了,就连皇上登基时,对我们也都是毕恭毕敬的,皇后真是好大的威风。”
袁如珩不以为意,继续道,“不仅如此。”
太妃们都是一愣,穆太妃胸中火气更盛,钰太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问道:“还有什么事?君后一起就说了吧。”
“既然穆太妃说起皇上对太妃们的恭敬,本宫倒是有些话讲,皇上生母乃是国母,身份高贵,其余庶妃难以与其比肩。按理说皇上原不必对太妃们孝敬太过,可是咱们皇上是天底下最仁孝之人,看在先帝的份上把太妃们好生供养着,登基后更是把后宫让出了一大半给诸位居住游乐,自己就在一小块儿地方起居,钰太妃,您熟读经史,您说哪一朝皇上是这样对待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