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站直了身,深吸一口气道:“你做的都对,你可以随意摆弄别人的命运,不允许别人压在你头上。王妃,你知不知道,您嫁过来以后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所有事情本王都知道。”
齐霓裙愣住了,很快她想起来,“程嬷嬷……”
李琛道:“你一进府,就想要掌权,这无可厚非,毕竟你是本王的正妻。可是你却想把本王的长子抱过来作为压制季妃的工具,本王喜欢小齐,你就想联合季妃把他害死,这才是本王要带走他的理由,而不是因为小齐迷惑了本王。”
齐霓裙低下头,目光躲闪。
李琛继续道:“小齐在西北为本王赴险两次,每次都命悬一线,小齐回京城帮本王破司德一案,你却整日知道与人勾心斗角,残害本王的子嗣……现在,你还觉得你全然无错,都是本王和小齐不对么?”
“王爷……”齐霓裙颤抖道,“可是我只想与您做夫妻,我想给您生下嫡子,我只是嫉妒了……”
李琛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你是想为本王生下嫡子,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有儿子傍身?”
齐霓裙哑然。
李琛道:“就在昨夜,你敬酒的时候,本王心想,若你诚心改正,本王会继续把你当做正妻敬重,小齐也会一直在你之下,可是你却为了要儿子,给本王下药,”李琛叹息一声,“你们,你们都只把本王当做在后宅立身的工具,把本王当傻子,本王又有什么理由喜欢你们?”
齐霓裙呆呆地看着他,李琛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了后悔,那漫天的悔意要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齐霓裙扑过去哭泣道:“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琛道:“已经晚了。”
我已经找到小齐了,李琛想,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给别人机会了。
齐霓裙呆滞地跪在地上,看着李琛的背影远去,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可是她们还不明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霓裙笑了起来,笑得哭出泪来。
“那群蠢货!她们不会明白的……”齐霓裙又哭又笑,“齐云若,我输给你了,齐云若!”
齐云若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感觉身上一片酸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起来,不由口申口今一声,李琛本来就在不远处看公文,几步走过来,皱眉道:“怎么起得这么块。”
齐云若着急道:“王爷!您没有去后院吧!王妃怎么样了?”
李琛漫不尽心地给他把里衣合拢,掩住昨夜的痕迹,慢慢道:“已经解决了。”
他说得平淡,齐云若却明白了,喃喃道:“您自己解决了,是这样……”
李琛又把齐云若按进被子里,“时间还早,待会儿起来直接用晚饭吧。”
“……都这个时候了……”齐云若惦记着自己也是有公务的,想要爬起来,却被李琛塞回去了,“没有什么大事,难道本王的话,才比不上你一个小长史?”
齐云若不动了,笑了笑躺好了,李琛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问道:“还疼么?”
齐云若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头不说话,他听到李琛低沉的笑声,李琛道:“不逗你了,晚上有你喜欢的脆萝卜,小黄瓜,还有黑粳米粥,放了蜂蜜。”
齐云若把眼睛露出来,“这些都很好。”
“嗯。”
齐云若注意到李琛拿的是王府内库册子,不由问道:“是有哪家要办喜事么?”
李琛道:“过几日庆王、庸王离京,兄弟们说要给他们办一桌酒席,我准备找几件东西一起送去。”
齐云若皱眉问道:“他们要去哪?”
李琛悠悠道:“去肃州争功,他们自以为能轻松把羌族最勇猛的西枭和图目族压制到自己手里。”
齐云若笑了笑,一会儿后他起身穿衣服,脚步还有些软,却不让李琛扶他,自己挪出门去,坐下吃饭,齐云若觉得自己饿得厉害,想到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才释然了,他喝了两碗浓稠的粥,提出要出去走走,他道:“总不能一天都在屋里呆着,现在这时候不冷不热的,最适合出去走动了。”
“你是睡多了,不想睡了?”
李琛说着,却带着齐云若出去了,昨夜他们回来的场景着实有些吓人,齐云若注意到绿轩、绿岚两个表情有些不自然,大约是为昨天的事情尴尬,齐云若没有太在意,事情过去了,没有追究的必要。
第二日李琛上朝去,言道晚上去酒楼,会很晚回府,叫齐云若不必等他了,齐云若有心整顿宅邸,他不想叫王府任何消息传出去。能随便出入王府的都是有脸面的管事,齐云若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只一遍遍重复,若有人胆敢外通消息,他定不轻饶。
三日后庆王、庸王二人离京,这像是一个信号,京中各势力一下子集中到了淳王李琛身上,齐云若的努力白费了,御史台和翰林院的文官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开始参奏淳王帷幕不修、宠爱奸佞——说什么的都有,或说淳王府气不过王爷荒银,和淳王理论却被淳王扇了巴掌,或说淳王一开始就宠妻灭妾对正妻极不敬重,还有的说其实是齐云若和王妃动了手,王爷维护他,不许王妃接近齐云若,还把王妃拘禁了起来……
齐云若刚知道消息,就接到宫中内侍下传的口谕,宣他进宫。
王爷不在,齐云若都傻了,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宿葛道:“现在王爷还在宫里,大人不要害怕,您只管进宫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