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忙着把自己的发型耙回原样,一时半会的没功夫跟大哥算帐。夏湾就笑眯眯地看着弟弟,良久轻叹一声:“这孩子不在跟前养着就是觉得长得快,小时候那么软乎乎的一个小东西,现在都快有我高了。”
旁边夏湾的发小商清华塞给他一杯酒,自己端杯过来碰了一下,说:“求求你了,恋弟也不带这样的,照顾一下我们可怜的胃吧,刚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呢。”
夏湾饮了一口酒,向后靠在沙发背上,ktv包房里霓虹灯球将各种冷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一般来说,在这种劣质霓虹灯球的摧残下,再英俊的人都得被映出个诡异模样,偏偏夏湾的英俊度居然没有下降太多,可见底子有多厚。
夏多想,自己跟大哥是亲兄弟,这英俊程度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兴许再长开一点,自己能比大哥还好看。北北不就喜欢好看的人么,唔……
“想什么呢?”夏湾一伸手把弟弟刚抓好的头发又给胡撸乱了。
夏多索性不管了:“哥,你到底来干嘛的?”
夏湾轻晃着酒杯,沉吟,“北纬……”
夏多炸毛:“打死不招!”
夏湾噗哧一笑,说:“好好好,不招就不招吧。”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商清华,后者正在跟李维嘀嘀咕咕,“华子准备跟苏联人做买卖,云边有地理优势,在历史上的对俄经济也有相当高的地位,所以……”他耸耸肩。
夏多说:“你也要掺一脚?”
夏湾叹气:“多多啊,哥要给你攒钱,以后好供你挥霍啊。”
夏多不屑:“我自己会赚。”
夏湾说:“现在是赚钱的好时代,等你长大到能赚钱的时候,可能这种机遇就一去不复返了,到时候你们这一代人赚钱可能会比我们难得多。”
夏多说:“是啊是啊,三岁一个代沟,我跟你这种老头子简直没法交流。”说完又想,自己跟北北相差四岁,难道北北也是这么想的?唔……
夏多思念着自家的小情人——虽然小情人还没松口,不过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人给掳到跟自己一个骨灰盒里去,也没留意夏湾跟别人说什么。突然夏湾回头拍了他一巴掌,把夏多吓了一跳,就听夏湾兴奋地对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说:“罗驿,原来你相面摸骨还有一套,快帮我看看我家这孩子。”
那个叫罗驿的人轻轻推了下眼镜,微笑道:“相术能够从古时流传至今,自有其玄妙之处,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其实刚才说王盛的那些不全都是从相术中来的,倒有一半是根据心理学做的推断。”
这个人长得不算很出众,但有着希腊式的轮廓,看起来就特别男人。他天生体格高大,对人有压迫感,但浓浓的学者气质又冲淡了他这种勇武气息,一言一笑一个小动作都能令人如沐春风。
夏湾愈发来了兴趣,催促罗驿多说一些。
夏多听着听着却又走了神儿,罗驿,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等夏多回过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罗驿笑着对夏湾说:“……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
夏湾眸光一转落在夏多身上,看得夏多莫名其妙。
商清华大笑:“这个赌一定要打,我押罗驿这边!”
其他人也纷纷凑趣,有的要押罗驿,有的要押夏湾,唯独乔赟低头喝酒不吭声。万小酌推他:“乔小二你也押啊,快快快。”说话间蓝灰色的票子就都被拍在了果盘和酒瓶之间。
乔赟闷闷地说:“押错了呢?”
万小酌说:“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成天在一起的嘛。”
乔赟还想说什么,一抬眼却见罗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抿嘴,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了出来:“那我也押夏大哥这边吧。”
王盛吹了个口哨:“乔小二阔气呵!跟了!”他也把钱包清空了。
罗驿还是那副温和淡定的模样,微笑着说:“赌钱就没意思了——在座的谁也不在乎这个啊,不如……”他对夏湾说:“不如就让夏公子来决定赌注,如何?”
夏湾轻笑:“有意思。”
夏多更加迷茫了,不知道在自己走神的时候错过了什么话题,想向三剑客询问,可那三个不讲义气的光是冲着他挤眉弄眼。夏多实在研读不出王盛那眼皮抽搐的表情是想说明什么,难道是在表演摸了电门吗?
夏湾空着的那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夏多的头,说:“那这样吧,输的人就负责这几天大家的消费、娱乐。另外,你我之间么,谁输了就替对方做一件事。”
罗驿托了托眼镜,说:“加上限制条件,这件事不能是违反我国现行法律或普遍认同的社会准则的,而且完成的时间就在今年以内。”说完又用玩笑的口气说:“不然夏公子要是心血来潮让我叫你一辈子的父亲大人,那我可没法跟老爷子交待啊。”
众人都被逗笑了。
夏湾轻笑:“这种不自信的话,可不太像是你会说的。”
罗驿微笑:“虽然我对自己的专业很有信心,但是也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啊。”
夏多好奇地问:“哥,你们到底要打什么赌?”
夏湾说:“赌你有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驿打断了:“等等,正确的表述是这样的——夏多,请你诚实地回答,你是不是正在深深地爱慕着某个人?”
罗驿把每个字说得都很清晰,语速缓慢。等夏多听明白他的问题后,轰!火山爆发!脸一下就红了。
“噗!”王盛一口酒喷了出来,怪叫起来,“不是吧!夏小多你真谈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