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慕在自己酒店房间的外窗台上发现个绿釉辟雍砚,砚体上的泥已经被人细心的洗掉了,但水痕依然未干。那块圆形的多足砚十分小巧,直径仅有三四公分,釉色肥润,工艺精湛,看上面的蝇翅纹开片,像是唐代的东西,以市场价格来说,至少值七八万。
窗台上还有人用泥块涂抹的两个字,【谢谢!】
许慕眨眨眼睛,看来不是陈喆就是宋奇送给他的谢礼。
好心有好报!
快递小哥握着那块辟雍砚,真想为说出这句话的古人点一百个赞!
后面两天玩得异常开心,回程的大巴上,许慕调皮的偷拍冯沅睡脸的当口,才猛的想起照片上那句话,海中月是天上月,什么意思?
他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蓦的呆住了,而后微微翘起唇角。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那七个字,是二十二岁的冯沅在异地他乡写给十六岁的许慕的情书。
掌柜笔记之一
夜幕微垂,华灯初上。
车水马龙的闹市区临街商店,正是一拨人潮褪去一波人潮还未到来的冷清时候。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蹲在路边某间工艺品店的门口,两手扒着橱窗玻璃,专注的看着展示架上的音乐盒雇佣兵皇后:皇…这种需要手动上弦的木头音乐盒音是二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现在基本已经绝迹。
“喂,小鬼。”双手插袋的鸣川不耐的踢了踢小男孩的鞋后跟。
【哥哥,你看的见我?】小男孩面露惊喜,两眼放出闪亮的光彩。
“呃。”鸣川本想警告他天还没有黑,不要出来吓人,结果被小鬼的热情吓了一跳,下面的话生生噎住了。
【太好了,哥哥。】小男孩开心的转身抱住鸣川的大腿。
始料不及的鸣川赶紧回头向周野求救,“喂,快来摆平这个小鬼!”
“他又没抱着我。”五六米之外的红发青年平静扫视着身边的橱窗,事不关己的道。
他面前是间金店,水晶般清澈的玻璃窗内,各式各样的纯金摆件尽情释放着贵重金属特有的光芒。
“这种小鬼我下不去手,你来吧!”鸣川焦躁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一副头痛的样子。
周野推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欺负小鬼的坏人?”
带着腿部挂件的鸣川:……
“比起它,你不觉得赶紧决定买什么更重要么?”周野转回头,继续挑剔审视面前的那柄金如意。小道士的万里阁马上就要开业了,眼下挑什么东西做开业贺礼才是他们最应该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