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攀住了边沿,拿长长的蛇尾在我肩上一缓冲,一跃跳到了上面,然后回身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此番幸好有你出手,我们算是扯平了。”言毕,竟是弃我而去。
得,怪我自作孽不可活。
身后的热浪并没有扑过来,却是这周遭的酷寒将我折磨的厉害。
唉,想我是这一辈子可算是命途多舛,年幼丧母,老爹的二房是个凶悍的婆娘,动辄对我谩骂殴打,但好歹还算是对我强加约束,后来,她也投奔了阎王。于是,我这生性风流,玩世不恭的少爷就挺直了腰板做人,俨然成为了府上的二当家,经常出没于各处赌坊,青楼,和着当地的恶少们四处滋事。
甚至有几回,瞧见那帮子恶少们草菅人命,我竟也跟着做了帮凶。
后来,我遇上了命中的真爱,那是“万花楼”里不着铅华的一抹清风,清丽可人,却很难抓得到。
我费尽心思,不惜一掷千金,不为一亲芳泽,只为能听她弹弹琴,唱唱曲儿。
那些时日,我像是着了魔,一有空就出入“万花楼”,有时候严父将钱掐的紧了,我两手空空的,却依然不顾老鸨的驱赶,厚颜赖在厅里不走,只觉得能远远看上她一眼也好。
我知道,那是我流连花草,醉生梦死了许多年以来,第一次明白了情为何物。
那一日,她说不收我的银两,只想着让我陪她叙叙话。
花前月下,只一壶酒,我俩天南地北说了整整一宿,仿佛两个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
也正是那一天,天未亮,我借着酒劲去到了她的房里,与她宽衣解带,一番纵情的云雨。
她还是个处子。
这个清官人因为委身于我,算是砸了牌子,从此客人减少,老鸨心里气不过,多会拿了她撒气。
而我,就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冲撞了家中的老爷子,将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迎进了门来。
从此,我二人伉俪情深,琴瑟相和,如此度过一生,我便再无所求。
可那一切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过门没几日,老父暴毙在床,找了杵作前来验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府上的白银迅速流失,先前有账房与我说过,告诉我那女人经常支用钱款,且数额不小。
我并未上心,只要她开心了,本少爷就算是变成了穷光蛋又能如何。
直到——
我最后真的成了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