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容王纠结了宫中太医,同时请来欧阳先生,先将历年以来各种灾荒之下,预防瘟疫的法子都研究过了,又命人拉运了大量的防止瘟疫之药糙,诸如苍术、贯众、板蓝根、大青叶等等。欧阳先生还研制了一个药丸,但凡吃下,总是能起到抵御之效的。因此次所需药糙众多,一时半刻倒是难以集齐。本来容王为此事破费了思量,谁知道这一日恰好顾松来访,原来是那表哥阿芒如今开始做药材生意,赶巧便运了一批药糙从南方过来。容王听到这阿芒表哥,昔日自然是不喜的,如今却是已经淡定自若了。阿宴都为他生了三个孩儿了,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当下召来了阿芒,却见这阿芒如今身形薄弱,文雅秀气,见了容王,不疾不徐,不亢不卑地行了一个礼。容王淡瞥过去,问道:&ldo;听镇南候讲起,公子如今已经娶妇?&rdo;阿芒弯腰,一板一眼,恭敬地道:&ldo;是,犬子已经两周岁了。&rdo;容王听了,淡笑道:&ldo;倒是和本王府中的小郡主年纪相仿,若是有空,可来府中走动。&rdo;阿芒恭敬地立在那里,哪里敢说不呢,只是点头道:&ldo;是。殿下吩咐,改日自命拙荆登府拜见王妃。&rdo;虽说是昔日的表兄妹,都是亲戚,可是经历了昔年险些连累整个家族的震荡后,劫后余生的阿芒深知,昔日那个娇俏的表妹,早已不是自己所能仰慕的。当然也更知道,虽则下一辈依然是表兄弟姐妹,可是那身份早已是天壤之别。容王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问起药材一事来,阿芒当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运药糙都有哪些一一道来。容王听着点头,便吩咐下去,将那些药糙中凡是在欧阳先生所列药方中的,全都收归公用。至于钱财上,倒也不会委屈了阿芒,全都依照市价计算银两。阿芒这批药糙运到燕京,本来是要分给燕京城以及附近各大药铺的,如今一下子倒是卖出去三分之一,自然该是喜欢的。只是此时望着那高贵清冷的容王,他却也并无多少喜悦,只是跪在那里,再次郑重地谢过了容王。容王垂眸,目光扫过这个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一时想起这个人到底是阿宴的表兄,于是便淡道:&ldo;本王素知你行商多年,精于采买,今日倒是忽想起,前几日户部的陈侍郎说起来,如今倒是缺几个皇商,你明日便过去陈侍郎那里问问吧。&rdo;说着便吩咐一旁的管事:&ldo;过去传本王的口讯给那陈侍郎。&rdo;这阿芒听了,心中自然是涌起欢喜,素来经商之人为最末等,遭受世人鄙薄,可若是成了皇商,那便大不相同了,从此后便不再是白身。只是跪在那里,欢喜之中终究掺了一丝苦涩,他恭敬地低着头,缓声道:&ldo;小民谢过殿下!&rdo;有了药材以及粮糙,容王带着辎重开始出发前去陇西了。待容王离开后,阿宴搂着自己那刁蛮的小女儿,对两个可怜兮兮每天都要苦练的小家伙道:&ldo;如今你们父王出门去了,你们是不是总算要歇一歇了?&rdo;子轩摇头,淡道:&ldo;无论父王在不在,都不能偷懒。&rdo;而子柯则是耍宝一般挥舞着拳头,虎虎有风地道:&ldo;练功练功,一日不练三日空,我萧子柯将来是要叱诧沙场攻城略地的,自然是不能懈怠!&rdo;佑佑趴在阿宴的怀里,笑着对他们道:&ldo;得得得,昨日个我还见是谁,在哪里摇头皱眉叹息说日子难熬呢!&rdo;子柯听着,不免脸红,对着妹妹冷哼一声:&ldo;不许胡说!&rdo;佑佑哪里肯被他威胁呢,当下用手指头刮着脸,对着子柯做鬼脸:&ldo;就说就说。&rdo;这边子柯眉毛都飞了起来,瞪着佑佑,恨不得上前给她一拳。然而,他自然是不敢的。不过是徒徒惹来佑佑翠鸟一般欢快的嘲笑声罢了。就在兄妹几个笑闹着的时候,却听有人来访,阿宴一问,原来是自己的娘家嫂子,镇南侯夫人带了两个侄子过来。这陈夫人自从嫁与顾松后,倒是个易生养的,两年功夫,养了两个白胖的小子,惹得苏老夫人欢喜得合不拢嘴,每每夸赞自己这儿媳妇是个有福气的。今日个苏老夫人自然也是一起过来的,于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在这王府里说笑。恰好外面送进宫里的一种紫薯,今日宫里送过来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