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作为掌柜,开席前提了一杯酒,浅说了两句话,便扬手让众人开吃了,都是熟识面孔,犯不着说什么官样的客套。
杀猪菜看着有些清汤寡水,夹起来蘸着蒜泥吃,满口都是鲜嫩的荤肉香。
肥肉和酸菜在一处,令人不觉得腻,就连从不吃肥肉,也不喜吃蒜的崔娆也尝了两筷子,说是很不错。
猪血丸子是用姜蒜和辣子炒的,这东西齐南县没有,除了秦夏无人吃过,试了试后方知其中风味。
秦夏便道爱吃的一会儿打个招呼,这东西做了不少,有的剩。
“走时装上些,回家或蒸或炒,两下子就能给桌上添个菜。”
好些人都说想要。
秦夏怕自己一会儿酒喝多忘记,嘱咐邱瑶帮他记着。
……
酒香四溢,佳肴满桌,亲朋满座。
喝过几轮,秦夏起身,给两家铺子的伙计发红封。
说是红封,其实是荷包,一个荷包里五片二钱的银叶子,就是一两银子,这笔钱无论是郑杏花,还是年纪最小的邱瑶,到手的都是一样的,而出力最多的几人,也有额外的年末赏钱,秦夏预备和年货一起单独给过。
银叶子也能当钱花,单纯图一个好看吉利。
拿到手的伙计们都喜不自胜,纷纷道谢,感慨东家的大方。
他们都知道,除了红封,食肆还要发米面油肉、点心和糖果子,拿回家足以过个顺顺当当的富裕年。
一顿饭吃到亥时过两刻才散。
兴奕铭和彭征,还有韦朝三人早就喝大了,从一炷香之前就开始坐在角落称兄道弟,韦夕的酒量比他大哥要好上不少,出去吐了一回,现在看着还算清醒,能走直线。
拖家带口来的都有家眷相送,郑杏花和秦夏、韦家兄弟顺路,也不怕夜深路黑。
伙计们知道撤了席还要干活,吃酒时都有数,没有真醉倒的。
这会儿把来客和秦夏一起送走,他们仍旧点着灯,扫地擦桌,刷碗刷盘,直到把前堂恢复原状,圆桌搬回雅间,倒了泔水,熄了灯火,方道了年后再见,提着年货,揣着红封,各回各家。
这厢,芙蓉胡同。
葛秀红和曹阿双婆媳两人出来,掺走了两个醉鬼。
秦夏面前尚余下扶着方蓉的柳豆子,郑杏花也在旁边。
“回去后记得给自己煮碗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明天要闹头疼。”
方蓉今天喝了不少葡萄酒,脚步有些虚浮,精神头却极好。
秦夏知道自从柳豆子的婚期被迫朝后推,她心里就气不顺,但那是因着国丧,谁又敢说什么。
甭管柳家还是孟家,都只能认了。
现今眼看要过年,好歹可以盼着不久后新儿夫郎的过门,这才好受点。
他答应下来,跟着嘱咐两声,目送三人走出几丈远后,掏出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刚蹲下摸上大福的脑袋,一道黑影闪过,落地无声的丁鹏骤然冒了出来。
秦夏吓了一跳,手上用了力,搞得大福发出一声不满地鹅叫。
“嘎!”
秦夏连忙给它顺毛。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丁鹏的功夫了,但每回还是会被此人的神出鬼没惊到。
说起来,他今天本想让丁鹏也跟着去食肆吃晚食,然而一早丁鹏就走了,秦夏避嫌,没有多问。
丁鹏确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他出来见秦夏,是为了送东西。
一个信封由此递上前。
“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