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看见李西檬和秦漓手拉着手,又听到软绵绵的喊声,他立马把刀放下,脸上笑眯眯的:“咋还叫魏叔呢,该改口叫爹了哈。”李西檬十分局促,攥着秦漓的手不敢放,秦漓却也不帮他,反倒是点点头:“西檬,你这可叫错了啊,以后不能再叫错了。”“好了,好了,你这死丫头,别吓到人家西檬。西檬屋里去做,一会儿饭就好了。”魏爹笑骂着给了秦漓一下。但李西檬却也没有闲着,随后就跟着秦漓端着整鸡去敬菩萨,在院子里帮她插烛,点香,两人配合的可默契。秦漓还大显身手做了鱼,香气儿灌满了屋子。魏爹站在一边,凑到李西檬耳边道:“秦漓可会做饭了,做的比爹做的还好吃呢,以后就让她跟咱们做。”李西檬点点头,低着头抿嘴笑得可甜了。一场年夜饭,三人都吃得很开心……大年一过,日子翻到了正月就是新的一年,秦漓和李西檬成亲的日子也终于到了。阴郁了几日的天气在今天终于放了晴,日期好,兆头也好,所以在今日办喜事儿的还不止秦漓一家,还有别家办寿宴什么的。乡亲们兵分两路去吃席,但多数都愿意来秦漓这儿,听说摆得宴席丰盛。秦漓和魏花棠忙着招呼人,后厨上菜的事儿就交给了孙舒,还请了个村里识字的教书先生记人亲簿子。村里去吃宴席,一般就送些鸡蛋,家里养的鸡啊,鸭啊之类的,但是多数人都是送鸡蛋,只有近亲才送牲禽。不管送了什么,都要记在人亲簿子上,这样哪家来了,送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方便下次他家办事儿好去吃席送礼。快到中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鞭炮声,新郎到了!秦漓撒下手里的事儿,急忙跑去门口接。只见李家的人簇拥着中间的一个小身影往秦家走,中间的就是李西檬,盖着红盖头,穿了红色喜服,和她身上的喜服刚好相称登对。男人们都站在秦漓后头直夸李西檬的喜服好看,成过亲的都表示羡慕,没成亲的又对成亲充满了向往,叽叽喳喳,热闹得很。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喜服是秦漓去镇上让裁缝量身给李西檬做的,她早料想李家肯定舍不得钱给西檬做喜服,所以干脆自己去给他买,她抱过他,大概知道他的身板儿有多大,没想到做的还真挺合适。李西檬盖着盖头,看不清前头是何景象,由身旁搀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否则还不知道脚往哪儿伸呢。他的前头是李爹,左边是媒公,右边是李楠,牵着他的一直是媒公,身旁的人停了,他也跟着停下,耳边嘈杂的声音变得大了很多,他的心加快了跳跃速度,这是到了秦家了罢。“来,我搀馋他。”一直在右边的李楠,今天看着李西檬穿着不错的红喜服,本就有一些眼红,现在又见着了秦漓也穿着惹目的喜服,还满面笑容在门口接李西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儿。他趁着放鞭炮这大声的空隙儿,小心凑到媒公跟前嘀咕了一句,媒公当他是李西檬家里人,舍不得弟弟出嫁,想好好送送,便由着他,自个儿悄无声息的换到了李楠的位置。鞭炮声停下,乡亲们一阵欢呼声,都等着李西檬过来呢,李楠搀着他往前走,待跨门槛儿时,不着痕迹的伸了伸脚,李西檬看不见路,勾着他的脚,一个趔趄就朝前头扑了过去。“哎呀!”乡亲们见李西檬要扑倒,一阵惊呼。这跨进门槛就意味着进家门了,在这当头摔了可是不吉利啊!李西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体在往前倾,也没有人扶他,他就要摔倒之际,双脚却突然悬空,一阵晕眩,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周遭的惊呼声瞬间转换成了欢呼声。“哈哈,是新郎迫不及待了。”“抱进去,抱进去!”男子女子都在戏谑起哄,秦漓看了一眼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的人,一个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往里头走。“哦哟!”乡亲们鼓起了掌,跟着回了院儿。李楠看着小计谋落了空,反倒是还给李西檬推波助澜了一番,气得直跺脚。……李西檬被秦漓抱进屋以后,就是他一个人在床上坐着了,外头闹哄哄的,吃菜喝酒,瓢碗碰撞的声音一直持续了许久,到后头他也不知道时间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铺盖软软的,多做一会儿就暖烘烘的,哪里是之前自己屋里的冷铁块儿一样的被子,他想,往后就要和秦漓一起睡在这间床上了,不禁脸又红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