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朝会大抵也是在做些年终的报告,远放官员的折子都递了回来,皇帝这阵儿心思在地方上。未议几件大事朝会就结束了,方俞头一回朝会能站到最前的一批官员中,成就感还是挺高的。“方大人,近日府中做宴,还请得空前来吃一盏酒。”“不知田大人家中有何喜事?”方俞客气的询问了一句上前来攀谈的吏部官员,素来两人并未有过什么结交,今日突然上来就邀客,他心中如何能不知是何事。“年关了,做宴两桌请些同僚一聚,还望方大人赏脸啊。”方俞笑道:“收到田大人的帖子定然前来。”吏部官员闻言眸光微敛,笑着说定然送帖子。两厢告辞后,方俞便大步朝工部去了。这阵子方俞没有少受到邀请,他也寻摸出了套路来,凡事邀请私邀不正式下帖基本上都是对待亲密的人,或是想要说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下他风头正盛,今下都站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了,位列正三品,这些党派前来拉拢更是明显了。拒绝难免会得罪人,就像先时詹事府那位一般,总之他不居功自傲把礼数做周全了,便是拒绝了这些人也找不出错处来。“本官当二爷何其做的住,今朝还是让人前来往方俞身前凑了。”“费大人,这方俞会不会归入二爷手下?”“你没瞧见吏部侍郎方才那脸色,若是方俞是块好啃的骨头还会轮着二爷去拉拢人。前阵子四爷那个急性子可没少派人往方家送东西,结果尽数让人妥帖给送了回去。”费清正脸上噙着一抹笑:“既是这方俞站定了中立,也好,谁也别想捞着好处,如此一来大家也都一样。这小子看着年轻又有些虎,实则比谁都精明,既不卷入党派之争,只管做自己的实事,老皇帝惜才,定然会护着他以辅佐新帝,总得要给朝廷留些人才不是。”“可要想中立,恐怕也未有这般简单。他早拒了太子,时下又拒了二爷四爷,保不齐被哪位爷怀恨在心,恐怕中立站不稳。”“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凡事以大局为重,这方俞政绩卓越,哪个王爷便是太子也一样眼红,将来得登大宝时是要依仗这样的人才治理天下的。他中立比依附在任何一个人手底下都好,如此几位爷便不会将其当靶子使。”跟在费清正身后的年轻官员颇为受教。“哎,原是同一批进士入朝的,你瞧瞧方俞今下是何等地位,再看看你。罢了,回去再多读些书吧。”被说教的官员脸微红,心中嘀咕,其实也不单是他,同一批进士其实大抵也都是他这般现状,只不过独方俞一人出彩罢了。“老夫前去光禄寺看看,殿下这阵子为着寿宴一事也是焦头烂额。”方俞下朝后,雪竹便带来信儿说盛甲已经进京了,人一到府上便去瞧了宅子,十分的满意,时下已经再把东西往宅邸里运了。听闻好友抵京,方俞也高兴,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去。方俞才到府宅门口,就见着两个宅子都是进进出出的人,乔鹤枝把自家的仆役都叫去给盛家搬整东西了,时下正是热闹的时候。“方兄!”盛甲从宅子里出来,一眼便见着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当即两人便狠狠抱了一下。方俞脸上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上下打量着盛甲:“还是云城风水养人啊,当初跟挖煤出来一样的脸,如今都养的发白了。”“你可就别戏谑我了,倒是方大人忙碌,昔时的白面书生今下跟个武夫一般。”方俞笑了一声:“还不是因着去修路烧砖,京城太阳毒辣,修路晒的太阳不比种地晒的少。”说到此处盛甲甚是激动:“先时在云城便得到消息说京城的官道开始修建水泥路,云城经商户从京城回来,那可是把这头的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我早就想来试一试官道了。今朝来京,从驿站上水泥官道,那叫一个平稳快捷,实乃是妙啊!我当是何人有此神思,一听说是你,便觉得情理之中。”“等安顿好去宫里复了命,届时我在带你去京郊工坊看看,今下京郊许多村子都已经建造了红砖瓦房,又是一道景色。”两人说的激动停不下来,从里出来的乔鹤枝不由得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娴静站着的祁哥儿:“方大人赶紧回屋去把官服换下来,也帮着把东西给盛大人拾整了,也好早些入住安顿下来。盛大人身强体健的忍受得住舟车劳顿,可是祁哥儿一路带着孩子不得好歇,今下总算是到家了还得忙碌不成。”方俞笑道:“是,是,乔公子教训的是。我这便去换了官府前来帮忙。雪竹,今儿夜里去醉仙楼叫酒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