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募捐的银钱也不可能一直使用,也只能缓解燃眉之急啊。”也不是他泼冷水,自己能想到的事情想必方俞也有想过。方俞点头:“是啊,这不似营生,这可做一回,不能寻求源源不断的收益。要想一直有钱,还得要搞营生才能继续下去。”乔鹤枝捏了捏青盐的手,将孩子的肥肥的小手放在了方俞手心:“别太累,太为难自己了。”方俞握紧了老婆和孩子的手:“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中多少有了些谱,后头还有办法。”“此次募捐筹集款项六千余两。其中商户募捐占了大头,百姓募捐的数量虽然多,但大抵上是为了得到牌印捐赠的银两数。倒是朝廷不少官员也自愿捐了些银两,这才募捐了三日,便攒了这么多经费。”“如此加上朝廷拨的经费,应当足够缓解使用一阵子。”“方大人当真是妙思,此次募捐想出的法子很大的调遣了百姓的积极性,往年不论是赈灾还是修筑发起募捐百姓都不愿意掏腰包,募捐如此多次数,这尚且还是募捐款项最多的一回。”“这一招不单是告知了百姓将来官道修建好以后是要缴费通行的,百姓捐赠了银钱就当是存着为以后通行使用,也把百姓捆在了官道上,既是缴纳了钱,他日自是舍不得牌印作废,定然会长期使用官道。”方俞听着工部参与此次筹集经费的官员热火朝天的谈论,其实他不过是按照后世的消费套路依着葫芦画瓢罢了,百姓肯买单就是好事。诸人说了一通,发觉方俞始终未置一词,不由得都默契的停顿了下来:“大人,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募捐一事已经上奏得到批准的,像经费不足这等事情在朝廷常见,只要不是逼迫百姓缴纳银钱,朝廷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方俞道:“未有不妥之处,各位雷厉风行,事情办的好。”“只可惜只募捐了三日,若是时日再长些,想必能筹集更多的银钱。”元瑞闫叹了口气:“早知便让报社登个报,如此知晓的人也便更多了。”方俞笑着拍了拍元瑞闫的肩膀:“百姓也不是韭菜,任朝廷割宰,三日足够了,能筹这么多也应该知足,不可这般肆意过度消耗百姓。”元瑞闫拱了拱手:“大人教训的是。”方俞道:“眼下经费充足,诸位只管看守好自己岗位的事务,督促道路的修建,至于往后经费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诸人心中微微一动:“多谢大人。”方俞摆了摆手,散了诸位官员让去盯岗,独留下了元瑞闫一个人。两人背着手闲散走在修建好的水泥路上,方俞却在路上分叉路的一处村路前停住了步子:“你瞧那弘经村,不愧是皇城根儿处的村落,便是村子里也修建了不少大院儿。”“其间也不乏有些朝廷里人的土地庄子,不过正如大人所言,京郊的村子日子尚且过得去,百姓都奔着青砖瓦房去修建。村落宁静又宽敞,今下官道修好了,进城更为便捷,到时候村落中的百姓进城买卖些瓜果蔬菜就更容易了,想必也能很快建上青砖瓦房。”元瑞闫笑道:“下官老家便是京郊村落里的,这路修好了,于夫人闲暇时谈乐,等着老了也打算回村里休养。”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交通又便利,在村子里养老固然是个极好的选择:“待官道修建的更宽长了,想必会有更多的村落百姓有此等想法。便是为此,也得是想办法将路往长了修。”“元大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我且问大人,可知村野之间想修建砖瓦的人可多?”元瑞闫忽而笑了一声:“瞧方大人说的,京郊百姓背靠天子,便是江南繁荣也不如京城富庶,这头的村野百姓大抵上的收入足够吃穿,自都是想挣一处青瓦房的。茅屋土墙冬日寒冷,京城这一带冬风萧瑟夏风急躁,时常都有屋顶的茅草被吹散,这家落到那家,土墙也容易坍塌。若是有条件,谁不想换做青瓦房。”“您瞧那村落里,一户人家修房舍,周遭的百姓都来围观了。只当是看热闹?当真地里没有活儿了不成,说到底还是眼热自己也想修建。”他又叹惋道:“虽说青砖建造的房屋稳固美观,但是造价极高,否则城中的房舍价格也不会如此令人乍舌,便是咱们工部许多老大人尚且在京中都未有房舍居住,还租用着房舍,若是在告老还乡的年纪还未攒够置买京都房舍的银钱,那便只能回乡去了。”方俞闻言稍稍一顿:“假设在修建砖房的成本上下降一些,但是修建的房舍会比青砖房的坚固性要小一些,但是又比茅草土屋要强许多,有这么一个选择,百姓可会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