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一本,看了第一页,脸突然红了,对苏裕说:“换……换一本吧。”苏裕走过来,想看这是什么书,孟敛捂住他的眼睛,说:“不能看不能看。”“好吧,我不看。”苏裕说,“那你告诉我它是什么。”孟敛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淫诗……艳词,我放,放回去。”被捂住眼睛的苏裕低声笑起来,说:“好,都听你的。”孟敛将书放回去,放下捂住苏裕眼睛的手,疑惑地说:“殿下的书房怎么会有这种书?”苏裕镇静地说:“不稀奇,殿下以后会是君王,自当博览群书。”“哦……”孟敛一脸受教的样子,说,“是我大惊小怪了。”“无妨。”苏裕说,“换一本便好。”孟敛心有余悸地说:“裕哥哥,你来抽吧。”苏裕说:“好。”他走到前一列书架,从最底下抽了一本出来,孟敛凑过去看,说:“裕哥哥,这本我看过,是一个文官和武将从不和到肝胆相照的故事。”“嗯,阿敛,我们便按照这个来演吧。”苏裕说,“我当文官?”孟敛点点头,说:“我当武将。”二人各退后几步,孟敛低头迎面走来,不经意撞到了苏裕,抬头看见是苏裕,先是冷下脸,而后假笑道:“原来是苏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了,陛下急召我呢,走得急了些,没看见苏大人在此。”苏裕回以一个假笑,说:“我也刚刚见完陛下,正要去处理陛下给我的任务。”“又是撰文作诗吗?”孟敛冷嘲道,“苏大人还真是悠闲啊,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研墨写诗,便能跟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武将,拿一样的俸禄,受同样的赏。”苏裕热讽说:“孟将军若不服,大可也「舒舒服服」地写两句诗,不必在这艳羡我吧。”他将舒舒服服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便是在裸地嘲讽孟敛不会写诗。孟敛冷冷地说:“苏大人也大可提枪上阵,保家卫国。我还要见陛下,便不与大人多说了。”说完便大步走过苏裕身边,走向前方。苏裕也不看孟敛,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刚刚剑拔弩张,如今偃旗息鼓,这样的事在他们之间好像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孟将军看不惯苏大人文质彬彬的样子,苏大人也看孟将军不可一世的狂妄不顺眼,二人看不对眼的事,朝中人尽皆知。二人转到身后的书架,又瞧见彼此了,这次苏裕的态度好了些,说:“明日,孟将军便要出征了吧。”孟敛也没那么冲了,说:“西境来敌,我吃百姓的米,逍遥了这些日子,如今我朝有难,也该是我上阵杀敌的时候了。”苏裕神色不明,说:“孟将军,此去一路迢迢,千万珍重。”孟敛哈哈一笑,说:“苏大人或可在家写两首征战诗,等我凯旋归来!再好好赏析。”“好,苏某在此待孟将军凯旋。”苏裕说,“将来犯者驱之千里,保我朝百姓平安喜乐。”在外敌面前,文臣武将不再敌视,他们望着同一个方向,那是飘摇的家国,那是他们誓死守护的家国。孟敛出征了,苏裕等了三个月,孟敛终于回来了,伴随他回来的是我朝大获全胜的消息,苏裕乐极了,在府中月下设宴,月色溶溶,苏裕和孟敛举杯欢庆,苏裕说:“之前我们为文成武将谁更有用而相争,实在是鲁莽之举,苏某在此敬孟将军一杯,过往恩怨便一杯勾销,如何?”“我也正有此意。”孟敛说,“你给我写的这两首诗,真真是好极了,我这辈子都写不出来,之前我居然还看不起苏大人,是我心胸狭隘了,来,苏大人,我们一杯消过往是非!”二人假装碰杯,说:“敬太平!”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了醉意,苏裕敛容正色,道:“孟将军,今日你我冰释前嫌,把酒言欢,日后,我便不叫你孟将军了,那样太生分了,孟将军,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好?”“苏大人比我大吧。”孟敛说,“今日我们便结拜为兄弟,明月作证,今后你是我的苏大哥,我便是大哥的孟二弟!”“好,孟二弟,好。”“苏大哥!来,今夜我们不醉无归,醉了也不归,干杯!”二人从相互嫌恶到形影不离,朝中各人无不惊讶,后来慢慢便习惯了。苏大人和孟将军谈天,论地,才发现对方的想法跟自己的如此相似,如此难得,二人关系愈发的好了。好景不长。外敌不肯死心,倾巢而出,卷入重来,孟将军再一次披上了甲,骑上了马,誓将外敌杀出境外。苏大人伸出拳头,说:“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