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此话一出,扬子一下就火了,一顿怒骂,还说女大学生什么都不懂,被洗脑了,就知道挑起性别对立。陆诏年一听这个词就知道,扬子对性别问题没有基本认知,说再多也无益。陆诏年不再像上次吃饭那样辩论,反而打哈哈:“我读书少,没文化,就想说人是铁饭是钢,意繁姐明天要带大家进山徒步,总要吃饭,我劝不了,哥劝劝呗。”扬子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他指了指陆诏年,咬咬牙:“那行吧,你都管我叫哥了。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扬子走后,美森过来问,发生了什么。陆诏年耸了耸肩,回她车上。本来就没胃口,这下更不想凑热闹了。陆诏年趴在车窗上,望着渐渐隐没在峡谷云层里的雪山。晚霞只来了一会儿就消失了。陆诏年想看看埃德闻有没有在喝咖啡,往后备箱一瞧,他正勾身走进天幕。陆诏年想别过脸去假装不在意,可埃德闻已经提灯照亮了后备箱。“我的盐在车上吗?”“啊。”陆诏年慌张地垂眸,“我帮你看看。”陆诏年在车座中间找到白盐,下车拿给埃德闻。他的天幕下放了两把椅子,旁边还有个烧柴的火炉筒。瓦斯罐上的锅里正在炒蛋。“我准备做三明治,”埃德闻蹲下,把盐撒在炒蛋里,“好像做多了,你吃一点?”陆诏年抿了抿唇,小声说:“其实,你不用特意跟我讲中文……”特殊待遇,会让人产生错觉。“嗯?不是入乡随俗吗?”埃德闻说话时只注意他的锅,好像这不是什么古怪的事。他把炒蛋舀起来,包在三明治里,对半切开,递给她。陆诏年张了张嘴唇,“可是你和他们都讲英文……”“当然更习惯说母语啊,但你要求了不是吗?”埃德闻自然地抿了下拿刀那只手的?????大拇指。“不吃?”是这样没错……他都听她的了,她怎好拂了他好意。陆诏年接过三明治,小声说了谢谢。埃德闻偏头示意陆诏年坐,陆诏年坐下来,吃着三明治烤火。筒里小小一簇柴火烧得很旺,稍微靠近一点,脸就被火光烤得发烫。陆诏年抬眸,埃德闻正看过来,他的眼睛倒映着光,明亮深邃。陆诏年转头移开视线,瞧见远处吉普后的热闹,故作感叹:“他们真开心。”“我们也不赖。”埃德闻说。一瞬心空,陆诏年哈哈笑两声,噎住了。埃德闻拿起瓦斯罐上热好的热可可:“没有牛奶,但愿不会太甜腻。”愣是把陆诏年憋了个嗝儿出来,她尴尬到想干了这杯热可可。埃德闻却笑:“adorable”“一点也不可爱。”陆诏年咕哝,又蹙眉说,“你故意的。”埃德闻顿了顿,用英文说:“你很像我和我一起长大的一个女孩。”“是吗?”“嗯,她和你一样有主见,聪明、冷静,有时也意外的莽撞。她一个人去纽约念学院,有次失恋了不知道和谁倾诉,给我打电话,哭了整整一晚。”“她没有大哥哥,所以我就像哥哥一样。”陆诏年喝了口可可。零度气温下,可可很快就冷了,味道不再浓郁。“我没有失恋……”“他们都这样推测。”“原来不是你说的?”“我说什么?”埃德闻不解。“不重要了。”陆诏年展颜而笑,“嗯……我有点困了。谢谢你的三明治和可可,我想我可以睡个好觉了。”陆诏年佯作自然地打个哈欠。埃德闻有点意外,说了声“goodnight”。陆诏年从后备箱翻进车后座,直接躺下。静了会儿,她拿出手机搜索讯号。孟柔发了好几条简讯盘问她,陆诏年索性回:有是有。刚发过去,孟柔迅速响应:!!!陆诏年说:他把我当好妹妹,无数好妹妹中的一个。孟柔:。。。。。。孟柔:你有点出息,是你太高冷了,他给自己找台阶下。陆诏年:咋可能,人家大帅哥,我敢打包票,比你那皮夹克骚包还帅。孟柔:是我夸张了,皮夹克也没多帅。。。有无照片?陆诏年:无。孟柔:姐,让我见见世面吧(色)陆诏年关掉手机屏幕,裹上睡袋。身后的露营灯熄灭了,透明天窗将星空裱作了一幅画。同是北半球,在美国看到的夜空,和在这里看到的会一样吗?应是一样的吧,只要没有灯光粉饰,夜空就会呈现出最本真模样。从爱因斯坦解释光电效应,薛定谔论证一个物体不可能同时呈现粒子态与波态,到德布罗意提出波粒二象性,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再到克朗普常数,贝尔不等式……人类智慧从力学发展到微观的量子物理学,围绕量子纠缠进行了诸多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