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萧京墨一口饮尽盏中茶水,面色却并不太好。
什么叫……本以为差不多年岁?
有差很多吗?
他突地忆起,方才在马车上,自个儿对宋烟烟说的那句“跟小娃娃闹别扭似的”,只觉喉咙被哽着了似的难受。
他于是瞥了眼宋烟烟。
见方才还同他别别扭扭的人,这会子应别人的声倒是应得欢快。
一时间只觉,连心里头都堵得慌。
“婉卿心直口快,子染莫放在心上。”
太子抿了口茶,淡声道。
太子这话出口,宋烟烟方偏头望了眼萧京墨,见他果真不明缘由,面色又沉下。
他近日,总是如此。
时喜时忧,阴晴不定的。
“子染自小样样拔尖,父皇总要一众兄弟以你为楷模。只于婚事、情事一道,输予众兄弟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么算来,也便扯平了。”
太子见他不吱声,续又打趣道。
宋烟烟不确定,是否因此一遭,后来的祭月宴上,萧京墨竟喝了不少酒,并时而神色幽怨地向她望来。
她本已寻了个极角落之位,哪知不仅未躲过萧京墨视线,也未躲过其他人视线。
祭月宴设于太子府内彤云阁三楼宴厅。
宴厅屋梁高挑、四面凿通,主座正望而去,便是已然半悬于空的皎皎圆月。
厅内丝竹之声隐隐,未曾要去抢空中那轮“主角”的风采。
这令宋烟烟颇松了口气。
自头部撞伤以来,每闻太过嘈杂剧烈的声响,她总会觉了些胀痛不适。
赴宴路上,她甚还担忧了阵。
未曾想,太子府的宴会,同别处不同,别具一番雅致的清静,倒令她少了份烦扰。
但,亦有令她苦恼之处。
她本欲在女官落座片区,寻一清静角落,安坐一晚。
奈何厅内各处宫灯高悬,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澈亮。
萧京墨坐于太子旁侧,那是整个宴厅,距离她最远的位子。
可他满含幽怨的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她。
不知为何,他今日破天荒地饮了许多酒。许是酒气又激发了些情绪,那目光灼人非常,她总觉自己已然被他盯得毫无胃口。
“大人,可是膳食不合胃口?”
巧蝶凑近一步,低头小声询宋烟烟道。
宋烟烟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被人这般盯着,便是山珍海味亦也失了滋味了吧?
可今日,分明是他自个儿要带她去见的太子和太子妃。他得了太子几句笑语,又同她有什么关系?
总不至,这也怪得到她头上吧?
但她终究执箸进了些许。
她甚怕,她若再不进食,那人会不会哪一杯酒再下肚,便忘了二人此前的约定,又做出些“出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