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不算客气,却带着莫名的泣音。
他掐准了她可能醒来的时间,赶在她醒来之前,回营疗伤、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她面前。
同她说,他是来招供的。结果,他招了所有供,却独独掩去了她最在意的那个问题,掩去了他因为这次行动而负的伤!
他这般用心清理过,靴上竟仍沾染了血迹。
到底……是伤得多重……
他又为何要掩饰受伤之事?
从前,不都是渴着拿自个儿生病、受伤之事来博她同情、博她关注吗?
怎么如今又这般做派……
萧京墨几不可闻地叹气,面朝帐帘轻声道:
“安心歇息,我的身手你可是看了四五年的。一点皮肉伤,已经喊军医处理过了,无碍的。”
萧京墨留下那句话,便径自离去了。
留下宋烟烟一人,坐于床铺,抿着唇,眼尾泛起红意。
她初时气恼至极,背对着营帐门躺落。
后来,绵软无力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全,指尖抠得掌心密密的刺疼,她气喃了声:
“什么人啊?!”
又过一会子,宋烟烟终是坐起身,撑着股劲儿着了鞋履,紧抿着唇,到了中军帐外。
她气恼地想着,今日所为,全怪不得她,毕竟从前是他自个儿说,她大可在他面前撒泼、不讲道理!
帐外几名侍卫见了她,忙将手中长戟往身后掩了掩,象征性伸手拦了下,念了句:
“宋大人,元帅正于帐中议事,不便打扰。”
宋烟烟蹙眉抿唇,用着不多的气力,伸手去推侍卫们拦在帐前的手臂。
谁知,竟是一瞬便推开了。
宋烟烟讶然,抬眸与领头的侍卫尴尬对视了眼,趁那侍卫尚未反应过来,迅速进了中军帐中。
领头的侍卫长:
“你们怎么不拦着?”
另一名侍卫:
“我以为侍卫长你会拦。我怕伤着人,元帅会怪罪,只虚虚挡了下,哪知道她竟会硬闯……”
另另一名侍卫:
“我以为,咱们元帅巴不得人家来寻他,万一咱们把人拦回去了,会不会被责罚?”
另另另一名侍卫: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分明拦了,只是宋大人寻元帅心切,我们拦不住!”
“是这样!”
众人异口同声。
侍卫长投来欣赏的目光。
中军帐中,两名高壮着铠的将领正背对着营帐门,恭敬汇报着。
“元帅,前期探得的六处较大窝点均已控下、存证,兵刃私藏之地也已寻着、布控。另,派了十个小队于太秦峡内搜寻,在太子殿下派来接管之人到来前,于山中继续搜寻其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