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但那年,同行的有我、元欢、她二哥还有她的……她的侍卫。不是我付的银两,大抵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付的。”
话到此处,萧京墨突地便扯起了抹,极其怪异的笑容,又莫名把她拉入怀中搂了阵。
她一时只觉误事,直同他说,若然再相扰,便请于院中坐着休息,他才罢休了。
晚膳后,她惯了在院中踱了会步,他自在她身后跟着。
安安静静,未有言语。
秋夜晚风徐徐,夜空星光点点,她偶然抬头相望,便自顿下了步子。
她迷醉于星夜美景,当他于她身后停驻,于后将她揽入怀中时,亦是温顺相靠。
而后他突地垂首,往昔清冽气息极显了灼烫,喷拂于她耳际。
她确然较以往勇敢得多,或许也因了即将搬离别院,她知晓这般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于是,心随意动,稍侧首、闭目,等着他予她的温存。
可许久,却闻得他在耳边低喃:
“不论今日怡翠来说了什么话,都不必放在心上。我如今既是燕王世子,亦是辅国将军,若然觉了人事繁杂或相处不郁,直可开府自立。”
未等到心中所想,却等来他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语,宋烟烟没来由觉了一阵失望。
许久,才低低喃了句:
“开府自立?”
那王爷、王妃得多伤心、多失望。
她自这般想着。
回至房内,她看着他端来那碗汤药,看着他执勺舀起那温温、苦苦、黑黢黢的药汁,抿唇未应。
“林太医说,我已不用喝药了。”
宋烟烟一瞬不瞬,直直望着他。
“这是滋补汤药。”
萧京墨轻声劝哄着。
“太苦。”
宋烟烟轻怨了声,而后伸手指了指窗扇,
“而且,窗扇我今日落了栓。”
萧京墨端着药碗的手,颤了下。
右侧眼皮亦不受控地快跳了几下,薄唇微启,却一字未能出。
只一瞬,躲了面前少女清灵视线。
他在害怕,怕她发现了,此后再无有暗夜相伴,抚慰他焦躁不安的心。
更怕她生气了,自此再不愿理他。
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直到萧京墨蹙眉沉声道了声:
“对不起,但我……”
道歉之语、解释之语,均在少女轻软的拥抱中顿下。
他浑身紧绷着的肌肉,终是稍缓。
“我们都该回归原本的生活,既如此,便不必再喝这汤药,亦不必再留着窗栓。我会慢慢习惯,你亦要慢慢习惯。”
少女轻抚着他背,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