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此前还应了赵元欢,要为她和周予衡打掩护,如今定是帮不得了。
乞巧节前两日,她服了药,迷糊入睡前,向仍守在床前的萧京墨喃了句:“能否劳烦世子,替我转告元欢,今年乞巧节,我定然无法与她同游了。让她再寻个法子……让她再寻她人相伴同游吧。”
萧京墨淡声应下,亦未多言。
乞巧节晨起,宋烟烟令巧蝶自箱中翻寻了旧年那只与元欢同购的泥兔,不由又思念起了好友忆起了那只冻死于窗台的小兔。
许是病中本就多思,这便又红了眼。
萧京墨进房时,见着的,便是宋烟烟捧着这泥兔,红了眼眶的模样。
他双拳紧握,极力克制着心头突来的、澎湃的恐惧和酸涩。
他自记得这只兔子,是那年乞巧节,她与赵元佑、赵元欢同游时,赵元佑赠予她的。
她自来宝贝得很。
他那时怕她在外遇险,强行将她带回,泥兔不甚摔落,坏了一只耳,她亦是红了眼。
后来,他气头过了,特寻了一块上好玉石,托了京中巧匠,仿着那泥兔的样雕了只玉兔赔罪。她却是拒了,直言那泥兔已然修补好了。
这会子看去,倒确是修补好了。
她手中那小泥兔,看去虽则旧了些,却当是被主人保管得很好的。
缓了好一会子,他才将面色恢复如常,似往日般再喂了她粥汤。
宋烟烟看了会泥兔,便着巧蝶又收起,一切都如常日平静。
只哪一日,平日忙碌来回的巧蝶,少在屋里进出。
院中的猎犬叫得比往常欢快些。
后来,夕阳渐落时,连萧京墨亦不见了人影。
待得晚膳时分,方进了屋。
只一碗粥汤入腹,宋烟烟且等着吃那苦涩药汁,却迟迟无有动静。
正疑惑着,夕阳落下,窗外最后一丝余晖亦尽。
她见萧京墨自窗边走近床畔,俯身替她捋了捋耳边发丝,而后展臂将她轻柔抱起。
“这是?”
宋烟烟不明所以,双眸中满是疑惑。
“嘘。”
萧京墨低头在她耳边轻声。
跨出房门之时,院外已是一片黢黑。
宋烟烟只于窗棱透出的烛光中,看得巧蝶浅浅笑意。
晴日的夜,黑得并不透彻。
萧京墨跨出屋廊之时,宋烟烟于他怀中,见着满天熹闪的星光。
自院墙外望,长街方向亦隐隐弥散着虹彩之光。
宋烟烟心道,乞巧虹灯已然亮起了。
只可惜,今年无法与元欢同游。
萧京墨将她抱至小院中间,放入不知何时新置的躺椅中。
他动作那么细致、那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