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
兰凝霜忍着苦药味,将安神安胎药服下。
花奴满心期待,笑道:“若是男孩,也不知这孩子像公主多些呢,还是像元将军那般威武不凡。”
兰凝霜浑身不自在,强颜欢笑嘱咐道:“头三月最为重要,你切莫说露了嘴,万万不能让将军知晓。”
花奴一面收拾着药碗,一面不解道:“公主,这是好事,为何要瞒着将军呢?”
兰凝霜方要言语,闻见元晟在外喊道:“花奴,备水,本将军要沐浴。”
花奴的眉眼含春,羞笑应道:“这就来。”
自从知晓有孕后,兰凝霜有些怕元晟,小声对花奴交代道:“小心伺候着将军。”
花奴欢喜应下,脚步飞快出去做事。
很快,下人将书房里的浴桶填满热水。
花奴将书房门关上,到元晟身后帮其宽衣。
元晟明明厌恶,却不得不忍着。
一股药草味闯入鼻尖,元晟低眸望去。浴桶中飘荡着药草,与从前江婉莹为他备下的相似。
念起江婉莹心口不由发紧,元晟坐进浴桶中闭眼不愿看花奴。
花奴拿着葫芦水瓢,轻轻往他肩头冲水,甜甜道:“花奴问了刘管家,说将军往日常泡药浴解乏。匆忙备下的,若有不妥之处,请将军指教出来。”
元晟的眉宇皱了又平,露出一丝柔软来。从前江婉莹亦是这般伺候自己,那时亦是乖巧可人。
许是江婉莹的缘故,他平和地回了寥寥两字。
“甚好。”
半盏茶后,花奴捧过来葛布为其擦身。
元晟身上的水气未散,袅袅升起蒙上眼皮濡湿眼瞳。他的眼神忽地迷离,痴痴盯着伺候他的花奴。
药浴残留的味道,足以让他深陷往事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花奴细细为他沾干青丝,捏起檀木梳篦麻利束发。取来雪缎寝衣,伺候元晟更上。
二人正面相对,花奴弯腰去系他腰间的衣带。
元晟眼不回睛地望着花奴。
她双颊晕红,让原本不出众的容颜多了份娇憨。愣是让他瞧出几分柔美,恍然一瞬间那张脸影影绰绰仿若成了江婉莹。
蓦然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他逗,她忍。他对瘦弱的她上下其手,她颤栗着似躲非躲。
她未及笄前,唤他元晟哥哥。及笄后,母亲再不允她不分尊卑,命她唤他小侯爷。
彼时,他弱冠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京城的名门闺秀见过不少,自然会在心中一分高下。
早有婚约的名声,令诸多对他暗暗倾心的闺秀,不得不对他敬而远之。
为此,对于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江婉莹),日后将是他的正妻,多少有些不乐意。
而母亲提议纳江婉莹为妾,他无形中默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