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搀扶着夏尚仪,执意要去太医院。夏尚仪一味拒绝,愣是不肯挪动一步。
这时,身后传来郝守信的惊讶声:“呀,江才人,这是怎地了?”
郝守信久不见江婉莹来,约摸着人快到了,便想着过来迎一迎。他翘着兰花指,十分有眼力见,收拾起满地的狼藉。
郝守信在此,想必陛下御驾在此附近。
夏尚仪当机立断,对江婉莹道:“江才人,若是不放心,让郝总管陪下官去,可好?”
夏尚仪不等江婉莹同意,冲郝守信拘礼道:“郝总管,下官伤到了手腕,烦请郝总管派人,陪下官一同去太医院医治。”
郝守信仔细收拾好一个书箱,暂且搁置在地面。手上不闲着,继续捡拾,一惊一乍道:“严不严重?”顾不上细细归置,胡乱将东西一股脑塞进书箱里,又道:“夏尚仪,你且等上一等,带我送江才人入上书房,便随你同去。”
郝守信一手拎起一个书箱,急慌慌催道:“江才人快些吧,陛下等了好一会了。”
夏尚仪忍着疼,将自己的胳膊从江婉莹手里抽离,亦催道:“江才人,莫让陛下等着了。”
江婉莹犹豫间隙,郝守信一嗓子嚎过来两名禁卫。一通命令,让二人先送夏尚仪去太医院。
江婉莹这才作罢,随着郝守信踏进上书房。
院中那株桂树枝繁叶茂,密密麻麻隆起翠绿的花骨朵。暄风拂过,似能带来一股早开的桂花香。
郝守信惦记着夏尚仪,腿脚飞快进了学堂。
学堂内空无一人,更没有陛下的身影。折返出来,冲院口的两名小太监喊道:“陛下呢?”
江婉莹立在学堂门口,满心困惑。瞧方才公主惊慌逃脱的模样,莫非萧景飏今日是来考问学问的?
一名小太监立即躬身上前,毕恭毕敬回道:“回总管,小人方才瞧见陛下进了藏书阁。”
郝守信忙过去告知江婉莹:“江才人,陛下在藏书阁,你快些过去伴驾吧,老奴,赶着去瞧瞧夏尚仪的伤势。”
念起夏尚仪的伤,江婉莹不敢耽搁自行去往藏书阁。
郝守信亲眼瞧着江婉莹的身影没入藏书阁,对随行的宫人嘱咐两句:“都机灵些,好生伺候陛下。”撂下话,撩起袍摆急奔了出去。
一束晴阳斜洒穿透过书架,浮起的尘埃飘摇未定。
江婉莹逆光看去,萧景飏立在一排书架前。面如冠玉含笑淡然,手里正翻阅着一本书籍。
若非他身上的龙纹锦袍,乍看之下仿若寒窗苦读的翩翩书生。温润如玉,一派谦逊有礼的和善样。
纤长的手指缓缓翻过书页,似有博学多识经手而过。
不知怎地,蓦然想起与萧景飏初识那日的场景。
那时,她便认定那是双舞文弄墨的好手。果不其然,那双手挥毫泼墨间便可定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