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正霆弯腰想扶起颜安柔,被她挥手挡开拒绝。
颜正霆叹道:“那为父也不瞒着你了。你也知晓你的孩子与宁郡王的儿子,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宁郡王守着两个现成的儿子,自然要比诚亲王的胜算大。过继子嗣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容易,朝中支持宁郡王的不在少数。陛下左右为难,若非父亲带头反对,恐怕陛下已经封宁郡王之子做皇子了。可若是诚亲王不在了,陛下不必再有顾虑,自然会选定柔儿,你的孩子啊。”
颜安柔掏出帕子抹着泪,语气不似方才强硬,哽咽叹道:“是王爷自愿赴死的吗?”
颜正霆就坡下驴,顺势唏嘘道:“他昨日来找为父说了此事,央求为父今日上门帮他料理后事。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可怜可叹,柔儿,你可要保重身子,莫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苦心啊!”
死无对证,求证无门。
颜正霆编出这一套幌子,也不怕被人揭穿。
颜安柔的心绪动摇,半信半疑望着萧景华死气沉沉的尸体。毕竟萧景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日满肚子花花肠子不安生。这王府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使,哪个没招他祸害。
怎么看,萧景华都不像甘愿赴死之人。哪怕是当一辈子的闲散王爷,逍遥快乐呢。犯不上为了不知男女的孩子,赌上自己的一条命啊。
颜安柔低低哭着,不再与父亲言语。如今人已死,不信又如何。没了夫君这个倚靠,她唯有倚仗父亲了。
两个女使红眼垂泪,将蟒袍的一应配饰捧了进来。
颜正霆唤进来两名家丁,与他一同为萧景华穿衣。让两个女使先扶颜安柔回房,换上一身素服。
不多久,下人买回棺椁,诚亲王府的大门悬挂上了白幡布。
引得过往路人纷纷驻足,窃窃私语议论王府死的是何人。
一人道:“听闻诚亲王久卧病榻,莫不是药石无灵,英年早逝?”
身旁的人害怕嘘声道:“小声些,我跟你说啊,我有一亲戚在诚亲王府当差,说是昨夜诚亲王不治而亡了。”
嘴上说小声,实则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好些人都能听的清楚,一时间人群里一传十,十传百人声鼎沸。
那人隐入人流,消失无踪。
其实这人是暗卫,奉陛下之命行事,将诚亲王已故之事传开。
皇宫,宫巷中。
江婉莹在夏尚仪的陪同下,去往上书房。行经祥和宫外,碰上正欲离开的慕娴妃与崔淑妃。
崔淑妃斜眼瞪着江婉莹,发觉对方桃花玉面甚是娇艳欲滴,大有被甘露滋润过的美态。立时沉不住气,冷嘲热讽道:“江才人,还真是命大,陛下竟然没惩治你。”
慕娴妃依旧装好人,和善替江婉莹解围:“江才人生得香娇玉嫩,陛下舍不得亦是常情。”
崔淑妃看不惯慕娴妃惺惺作态的样,阴阳怪气道:“原本这宫里头,属娴妃姐姐最美,如今江才人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