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陈妈妈失魂落魄被家丁架着过来,以为是春红楼坐地起价不肯放人。
“他们要多少钱?”元晟撩开幔帘,心急催问。
陈妈妈哆哆嗦嗦跪地,支支吾吾道:“她,他们说,说,人,人昨夜被,被大火烧死了。”
元晟震惊不已,沉不住气跳下马车,一把揪住陈妈妈的衣襟,不敢置信吼道:“你说什么?人怎么了?”
陈妈妈咽了一下口水,眼一闭心一横,如实道:“人被大火烧死了。”
元晟瞠目欲裂,哪里肯信。松了手,发狠推开陈妈妈,拔腿冲进春红楼里。
陈妈妈摔得四仰八叉,顾不着疼,挥手心急火燎喊人:“快,快追上,拦着小侯爷,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那些家丁乌泱泱追了进去,陈妈妈爬起来捂着屁股,也追赶了进去。
元晟迎面碰上龟公,对方看他穿着不俗以为是客,笑脸迎人:“这位爷,听曲还是喝花酒?”
“被烧死的人,尸身在哪里?”元晟脸色发青,全身遍布戾气。仿若上阵杀敌,嗜血发狂。
龟公心中嘀咕,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来寻。
瞧对方的架势,是来寻事的。一使眼色,一群打手悄然靠近围了上来。
龟公没了笑脸,瞅见陈妈妈进来。伸手指着陈妈妈,故意道:“是那个婆子,将昨日那个女子卖进我们这春红楼里的。那女子宁死不从,放火自焚而亡。这位爷,若是要寻仇,找那个婆子便是。”
元晟怎会将几个打手放在眼里,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陈妈妈扑过来,跪地抱住元晟的腿,哭求道:“公子这是要作何,准备闹得人尽皆知,让家主丢尽脸面吗?”陈妈妈唯恐身份暴露,特意改口。
元晟扬起的拳头僵立不动,打不下去。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侯府成了什么人家。背信弃义,逼良为娼不说,更逼死了人。他元家的脸面尽失,让他父子如何在朝中立足。
元晟缓缓垂下胳膊,灰心丧气道:“让人厚葬她的尸骨。”
龟公只想让这些瘟神快走,断了对方的心思,“公子不必费心了,早烧成一把灰了。”
元晟心口酸楚,想起了与江婉莹儿时的种种。那时满是童趣,有哭亦有笑。
陈妈妈趁着元晟游神间,命家丁连拖带拽将元晟拉出来春红楼。
元晟其实是半推半就,他若不愿走,何人又动得他分毫。
元晟浑浑噩噩上了马车,满心欢喜就此落空,岂能不难受。
京城,城门口。
汪宁掏出黄金腰牌,扔给城门口的守卫。
这几日不分昼夜地赶路,汪宁的面色疲惫。眼下泛了乌青,唇上亦冒出了清渣。
城门的守卫恭恭敬敬将腰牌,双手奉还与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