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暖自然地走上前,伸手,等他牵。他一手牵住她,一手指着凤冠,问:“这个不拆?”长时间戴着几斤重的发冠,她的脑袋被压得发昏,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她伸手揉着酸痛的脖子,无奈道,“要的,妆娘正忙,要等一会儿。”萧奕寒想了想,说:“我给你拆?”“好。”拆是挺好拆的,只是这个发冠太贵重,亦暖怕自己拆会把它给摔下来,萧奕寒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可以试一试。两人进了化妆间,萧奕寒认真把她头上发夹取下,整个的动作温柔细致,和擦拭枪械一般无二。拆完,萧奕寒低头,亦暖双眼迷迷瞪瞪,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可爱又可怜。萧奕寒心疼的弯腰把人抱进怀里。是熟悉的味道,亦暖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叫了声“奕寒。”萧奕寒嗓子发干,喉咙上下滚动,低声应,“嗯,我背你。”亦暖睁开了眼,挣扎着自己站稳,“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萧奕寒把人牢牢固定在怀里,亲亲她额头上贴着的珍珠,“乖乖的,不要闹。”也不知是不是话起了作用,怀里的人安静下来。萧奕寒把她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很快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背上,她的双臂环住他脖子,淡淡清香萦绕鼻端。身后有惊叹声和拍照声,萧奕寒没管。夏天的晚上,风带着点点热气,地下停车场却是常年阴冷潮湿。到停车场亦暖彻底清醒。他的后背和他的怀抱一样让人踏实,踏实得让她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温情。他后面脖子上的皮肤比脸上还黑,亦暖伸手轻轻碰触上次被她咬伤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看不出被咬过的痕迹。手缓缓下移,到了肩膀处。萧奕寒脚步一顿,“怎么了?”亦暖下移的手停了两秒,“我上次没看清是什么,再看看。”猝不及防的,把他肩上衣服往下拉,露出那排没办法消失的长形印记,“我怎么看着像牙印。”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排牙印,亦暖控制住颤抖的心,忍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难过,带着笑,低声问他,“是不是哪个小姑娘咬的。”萧奕寒脸上表情有一瞬的呆滞,亦暖没看见,极快的,他压住心里情绪,平淡道,“不记得了。”亦暖摸着印记,不死心道,“咬的那么深,一定很疼,怎么会不记得。”她的声音在颤抖,在恐惧。萧奕奕背着她定在原地,没说话。沉默横在他们中间,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半晌,他说:“还记得我们像她这种人竟然还没被封……亦暖没想到,萧奕寒说的带她去见个人,是见他的父母。萧父萧母的墓在半山腰,车只能停在山下,走路上去半小时。或许是在墓园的原因,尽管天空很蓝,这里的空气始终带着散不去的阴凉。清明节过去没几个月,别的墓碑前还有些花束,萧父萧母的没有,应该是很久没人来了,墓碑前干净萧条。亦暖把菊花放在墓碑前。萧奕寒上香,她安静站在一边,她不敢直视萧奕寒父母的墓碑,如同小偷害怕见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