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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浑身是血看不清五官的婴儿又来了。他从窗口爬进来,所经之地留下一道血痕,像那一日从江云蓉身下蜿蜒而淌的鲜血。

后悔充满了孔承泽的胸腔,他痛苦地慢慢闭上眼睛。

·

月皊不太开心。手中的糖人已经吃完了,她的手仍旧攥着那支细细的木棍发呆。

支摘窗开着,春末夏初的暖风从外面吹进来,温柔抚过她姣好的面靥。

江厌辞去了江月慢那里一趟,回来时,见月皊还坐在窗下发呆。他走过去,将手搭在月皊的肩上,问:“发什么呆?因为江云蓉心烦?”

“也是,也不是。”月皊转过脸上,小脸蛋上五官皱巴巴的,写满了不开心和愁容。

江厌辞将月皊手里糖人木签拿开,瞧见她的手上沾了一点糖人流下来的糖水。他弯腰,手掌摸到月皊的腰侧,摸到了帕子,一边给她擦手指头上的糖渍,一边问:“那是怎么了?”

“就、就是不理解……”月皊苦恼极了,“情情爱爱真的会让人变成瞎子吗?”

江厌辞垂着眼,专注地给她擦着手,没接话。

月皊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角拉了拉,软声:“三郎你说话呀,是不是呀?”

“嗯。”江厌辞应一声,再道:“在我眼里月皊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坚强勇敢人。”

月皊眨眨眼,再眨眨眼,慢慢回过味来。她软哼了一声,低语:“胡说八道!”

月皊手指头上粘的糖渍已经干了些,江厌辞用丝绸帕子擦了一会儿,再用指腹蹭过仍旧觉得黏黏,便放下帕子,拉着月皊往浴室去。

他端来一个木盆,再往盆中倒了水。见月皊还呆呆立在一旁瞎琢磨,他只好将人拉过来,帮她洗手。

过了好一会儿,月皊垂下眼睛,望着江厌辞给她洗手的样子,她小声说:“喜欢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不能再更喜欢三郎了。要不然会变瞎变傻的……”

江厌辞给她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抬抬眼,一言难尽地瞥了她一眼,抽过一侧架子上的棉巾,给她擦去手上的水。

擦了手,他终于忍不住说出来:“月皊,你是真的笨。”

论谁被说笨也不会高兴,月皊先皱皱眉,不高兴地瞥了江厌辞一眼,可没过多久,她又点点头,松了口气地喃喃:“还好,三郎还没被情情爱爱毁掉……”

晚上,临歇下时,江厌辞立在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漆黑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就水服下。

月皊坐在床榻上望着他,问:“三郎怎么了?是生病了不舒服吗?为什么天天晚上都要吃药?”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江厌辞睡前都吃了这个药。大婚那日的晚上月皊心里紧张极了,懵懵地忘了问。昨天晚上她问时,江厌辞也没回答。

江厌辞坐在床榻上,月皊急急拉住他的手,关切地问:“三郎,你要是生病了得告诉我呀。”

“没有生病。”江厌辞放下床幔,掀开被子躺下来。

可是月皊并没有跟着躺下,她仍旧坐在床榻里侧,揪着个小眉头,冥思苦想。她抬起眼睛,望向江厌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厌辞拉着月皊的手腕,将人拉到怀里。他刚要吻上来,月皊压着羞窘,豁出去了开口:“三郎,我、我知道有些男子会服药帮助那个……但、但是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呀!”

“什么?”江厌辞不解其意,疑惑地望向月皊。

月皊红着脸,嗡声喃喃:“不要吃药让、让……让匕首变得那么大……”

终于说出口了,月皊迅速低下通红的脸。

江厌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月皊说的是什么。他忽然就笑了,好笑又无语地用手指头戳了戳月皊的脑壳。

“避子的药。”江厌辞没好气地说道。

“啊?”月皊猛地抬起脸来,惊愕地望着江厌辞。

江厌辞忽觉得应该提前跟她说一声。他解释:“最迟,来年春我会领兵出征。这一走大概要两三年。等我回来咱们再要孩子。”

不管是孕期,还是孩子出生头几年,他怎么可能舍得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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